劳石坚见她一直神色不明,本还担心她会拒人于千里,毕竟她现在是皇上身边的红人,对他们这些人大可以视而不见,却不想她只是怔愣一时,便马上给予了回应,也算是当面原谅他的鲁莽了。心中感激,劳石坚铿锵有力道:“月军医,你如此能耐、如此肚量,老夫着实佩服,老夫敬你三杯。”
半月弯浅浅一笑,端起手中酒杯,向他一敬,“劳将军,你为人光明磊落,月同样佩服,只是月的酒量甚浅,三杯实在为难啊。”她面带笑容,口气温和,又用那开玩笑一般的口吻说着,倒并未让劳石坚生气。
劳石坚见她身量娇小,瘦弱不堪,倒也并未怀疑这话的真实程度,只慡朗道:“既然月军医如此说了,老夫也不勉qiáng,但求月军医赏面三口,意思意思便可。”
“如此便谢过劳将军了,月自当尽力。”三杯对三口,她已不能再要求太多,毕竟敬酒之事亦可看出一人品xing,酒品不好之人,亦无人品可言。
三口下肚,酒杯业已见底,半月弯虚虚一笑,坐下后,马上大嚼起了菜品。酒量不行之事,她并非借口,是以,为防一会儿醉得难受,多吃点菜压压酒劲亦好。
她的动作随意,无丝毫扭捏之气,看在别人眼中是为豪慡,看在君卿夜眼中却是别有一番风qíng。他抿唇一笑,眼光却始终无法自她身上移开。
晋同关一战,半月弯当居首功,是以,有了劳石坚带的那个头,敬酒之人越来越多。君卿夜有心为她挡上一些,却始终未开口,或许她心中压抑,借酒抒发一下,也未尝不是件好事。
果是酒量不行,一轮敬酒过后,她的眼神已渐渐迷离,望向君卿夜的眼神中,竟有着几分媚意。
眼看半月弯女儿之态毕露,君卿夜终是出言阻止了那些还yù上前之人,“月军医醉了,大家就放过她吧。”
一语提醒,众将全神望去,却见半月弯双眸带笑,水遮雾绕的媚意dàng漾如波,嫣红而小巧的嘴微微翘起,似笑非笑,引人遐思无限。那种无骨天生的媚态,散发的诱人香气,吸引着众人的视线,更是不由自主地牵动着他们的神经。
朱泉本是对半月弯女儿身知晓之人,是以,只望其一眼,便立时移目。这皇帝的女人果然是好的,只是再好也不是他们所能觊觎的,多看一眼便是罪过,还是对酒当歌最为实际。他自是懂得收敛,可旁人却不能,个个目瞪口呆地望着半月弯,移不开眼。
君卿夜好看的眉眼终是深深地拢起,她这几天表现得太好,令他也大意了。她如此神qíng为他人所见,他心中竟十分不慡,不待众人反应过来,他便移步上前,沉声道:“月军医醉了,朕送她回去休息。”
这看似普通的一句话,独占yù却已太过qiáng烈,那些失态的将领自此终于明白了皇上的心意,只是一想到方才qíng景,个个心中骇然,纷纷猜测着皇上自失去萱妃后已改好龙阳。
第二十章 无qíng拒绝
夜已深,弯月如钩,半月弯自迷醉中醒来,抚额轻吟间,却蓦地听得清朗一声,“头痛吗?喝碗醒酒汤再睡吧。”顺着声音的方向,她看到了君卿夜俊秀的身影,他手里端着醒酒汤的模样,还真是少见的温柔。
“你为何在此?”
“你醉了。”短短三个字,包含了太多的qíng意,亦足以回答她的问题。
半月弯脑中一热,面泛chūn色,无措下,只能接过他手中药碗闷头喝下。
“月儿,跟我走。”
喝得并不快,但她还是被呛到了,“咳、咳咳……你、你说什么?”
“跟我回宫好吗?”君卿夜又问,语气执着。
“我、我还要去找我师父,我把给他的沙莲用在了风赢身上,还得回去采……”诸多借口,她脱口而出,只是不知为何,听到“回宫”二字,她便心头打战,排斥不已。
他单指点上她的唇,阻止她继续,颇为失望地问:“月儿,我的心意,你是真的不懂,还是不愿接受?”
“你是皇上,我只是一介民女。”半月弯个xing洒脱,对这种身份的束缚从未放在心上,只是,当他突然如此问她,她竟只能找到这些作为拒绝的借口。
君卿夜摇摇头,“你立下如此赫赫战功,又怎会只是一介民女?”
“我……”有太多太多的借口,却只有一个真正的理由——她不愿入宫,只是不愿而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