君卿欢继续摇着玉扇,恍然道:“原来如此。皇上真是越来越jīng明了,不过短短几日,竟又识破我调教多年的细作一名。”
“所以,下一个麻烦王爷多用点心,最好跟她说个清清楚楚,锦宫里的女人,除非是萱妃再世,否则,千万别再愚蠢地说出要留宿之言。说了,死期也就到了。”她清越的声音带着些嘲讽,却并非讥讽面前的佑亲王,而是在嘲笑那个看似有qíng却最无qíng的风流帝王。
君卿欢淡淡地点头,“说得是啊,谁不知道萱妃才是皇上的最爱?虽然萱妃芳华早逝,但其他人想抢皇兄的心,还得多练练。”
“练多久也没用,最要紧的就是管住自己的嘴,更要管住自己的心。爱上君卿夜的女人,除了死,别无他选。”
她一语道出重点,却也让君卿欢寒意骤升,“为何要把他说得如此可怖?”
她清冷一笑,“因为,这就是事实。”说完这话,她又转身看他,微眯着眼补充道:“还是你从未想过,为何你送进来的女人,全都住进了兰陵殿?”
闻言,他摇着玉扇的手瞬间停住。或者,他确实应该重新考虑一下这些看上去并不起眼的细枝末节了。
鸾凤殿内,君卿夜饶有兴致地翻阅着手中奏折,一边看一边啧啧有声道:“风赢你瞧瞧,朕是不是太昏庸无道了?十三位美人了啊,朕继位不过区区五年,竟然有如此多的妃嫔香消玉殒了,实在可惜。”
风赢面无表qíng地抬头,老老实实地抱拳道:“皇上,您不是太过昏庸,只是太过无聊了而已。既然知道佑亲王有异心,为何坐视不理,还任由他一而再、再而三地送这些细作进宫?”
闻言,君卿夜放下手中奏折,一脸兴味地笑道:“知我者,风赢也。她们虽是细作,但也个个生得如花似玉,朕倒也没吃什么亏。”
“虽然皇上明察秋毫,每一次都能识穿细作身份,可是,末将担心的是,佑亲王不会停手,而这第十四个很有可能早已潜伏宫中。皇上,不可不防啊!”作为君卿夜最信任的臣子,风赢亦是最敢在他面前实话实说的人。
“防当然要防,而且,要严防。不过,朕现在最有兴趣知道的是,兰陵殿那个最美的宫女,是何时进的宫?”
君卿夜眯着细长的凤眼,一脸风流之色,看得风赢又是一声叹息。
“皇上,您可是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了。宫女?还是兰陵殿的?皇上不怕又是一个细作?”
君卿夜缓缓起身,若有所思地笑着,“怕吗?朕也不知道,不过,会会便知一二。”
明白了君卿夜的意图,风赢连忙上前阻止,“皇上,您要去哪里?”
君卿夜一脸笑意地望着风赢,“兰陵殿啊,刚才朕说得还不够清楚吗?”
“万万不可。皇上,那地方还是不要去的好,万一有什么危险的话……”
风赢的话只说了一半,便被君卿夜阻止,“不会有什么危险,即便是有,不是还有你风赢大将军在吗?有何可怕?”
“皇上,皇上……”风赢还在不死心地劝着。
君卿夜却是懒得再说,一边摇着手,一边朝殿外行去。
风赢无奈,只得快速跟上君卿夜的脚步。他跟在君卿夜身边南征北讨十余年,亦是最了解君卿夜的xing子,但凡他想去的地方,无人可阻止。
只是,为了区区一个宫女,深夜再访兰陵殿?这是他大周国皇帝君卿夜会做的事qíng吗?
夜里,又是大雪纷纷,兰陵殿内的梅花开得正艳。半月弯披着一件雪白大氅,独自一人静立雪中,默默无言地看着那枝头绽放的红梅,仿佛她的整个世界都只有那红梅。雪,落得那样大,鹅毛般飘飞着,落满她的肩、她的发,她却仍旧执着地立于梅树前,痴迷了一般,一动不动。
“漫漫冬夜如此凄寒,她为何执着于这暗夜飘香?”君卿夜一脸痴迷地望着远处那一抹雪白的身影,轻声发问。
半晌,等不到风赢的回答,他又自言自语地道:“不知寒霜雪,唯有暗香来。不望其美,又怎知其香?妙哉,妙哉,果然不是一般的冷若冰霜。”
风赢望着雪中人影,眼前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,明明是初次见面,为何她的眼神,会让他觉得熟悉?收回目光,他看向君卿夜的眼神又添几分担心,“皇上,您是说那些花儿呢?还是指那个人儿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