偏偏娇纵_作者:兜兜麽(30)

2017-06-02 兜兜麽

  “哪条路?”他转过身来,昏huáng灯光下一张俊朗无双的面孔,眼底映出她的愤怒与仓皇,“自然是忠君爱国之路。”

  对上曲鹤鸣,“你是读书人,该知道分寸。”

  云意道一声谢,见好就收。

  陆晋转而对付黑衣人,冷冷问:“你是何人,因何而来——”

  为首的人咬牙不说,陆晋递个眼色过去,查gān便把将将熄灭的火把整个塞到他嘴里,当即毁了他半张脸。莺时吓得两眼一闭晕了过去,云意攥着衣襟,向后退上几步,跌坐在椅上。

  另一人还是不说,巴音拉扯他右手,要削了这一只,刀在近前才求饶,哭得涕泪横流,“各位大人行行好,给个痛快。”

  陆晋仍是原先那句话,“受谁指示,为何而来?”

  这回不敢多拖,原原本本一字不漏,“小人奉顺天王密旨前来活捉戾帝女儿坤仪公主,前头那个就是南闯王周凤顺周大将军……”顺天王就是李得胜,这人觉得自己打几场胜仗就是顺应天命,给自己封了个顺天王的名号,就当是圣明天子可呼风唤雨号令天下。

  天不明,夜有虫鸣,夹杂着嚎哭,使人烦闷。

  云意冷然道:“什么顺天王?就是个大字不识的泥腿子。我大齐三百年总共也就二十来个王爷,这顺天王一路可封了三百多号人,听闻想不出封号还有新造字?什么南闯王,至多也就是个锦衣卫千总,值当什么?”

  曲鹤鸣横cha一句,“三百人算什么?”

  云意道:“确实,怎么也比不上你话多。”

  曲鹤鸣还要反驳,让陆晋不赞同的眼神止住,生生咽下这口气。

  陆晋继续,“凡是有所求,要拿公主,为的是什么?”

  那人摇头,“这个小人真不知道,听闻是顺天王当面下的旨意,也就南闯王知道。”

  陆晋看向躺下被烫坏了口鼻的南闯王周凤顺,“去拿墨,让他写!”

  查gān取来纸与墨,周凤顺伸出手来沾了墨写下“五鬼图”三个字。

  “胡说八道!”云意骂完人站起身,泄愤似的去抢那团墨。陆晋同曲鹤鸣趁着这一刻jiāo换眼神,二人心照不宣。

  “是耶非耶,何必跳脚?”曲鹤鸣嘴角上扬,尽是讥讽。

  另一人多嘴接上来,“是是是,小人记得,一个叫冯宝的太监早前献过一幅图,又有人说缺了半边,皇宫里头找遍了都没踪影,皇子皇孙都死绝了,就剩个坤仪公主,要是连她都不知道,世上就再也没人知道图的下落。”

  又是冯宝,云意简直恨毒了他。那该死的老太监拿住这个秘密还要害她多少回?

  陆晋问:“图有何用?”

  云意咬住下唇,屋子里没人能答得上来。

  只有曲鹤鸣,一柄破烂折扇翘着桌面,优哉游哉说书一般,“要么是宝藏要么是龙脉,你们顾家祖上不是有个可劲搜刮的玄宗爷么?那多半是钱财了,埋在哪个深坑里,等着这顺天王掘开来厉兵秣马,稳坐江山。”

  云意眼神一凛,一字一句道:“天下兴亡,匹夫有责……”

  曲鹤鸣亦然郑重,“天下兴亡,匹夫有责。国之兴亡,ròu食者谋。你们顾家江山,与我何gān?”

  风偷偷进来,带起烛火一明一灭,云意张了张嘴,竟无言以对。最终只不过辩驳,“一个下作太监,三姓家奴,何以取信?”

  陆晋摆摆手说:“拖出去——”

  查gān心里明白,二爷手底下,这样的东西没有活路。

  “时候不早……”他的话未完,云意却像是昏了头,细细的手指攥住他袖口,“陆晋……”她咬着唇,说不出话来,眼眶里盈满了泪,偏又倔qiáng地忍着,仔细看上一眼即可发觉,她几乎浑身都在颤。

  一个字不说,他却也窥见全貌,“明日让巴音领一队人送你们南下,你放心,今天的事不会有人外传。”

  “君子一言……”

  “快马一鞭。”

  “要不咱俩拉个钩?”她伸出一根娇软可爱的小指头朝他弯一弯,他笑笑说:“别闹。”就像个心慈面善的长辈。

  她很快换上笑脸,眼角一动,泪也伴着笑落下来,“我就知道二爷是好人,你放心,你的好我都记着呢,等我到了江北,一定想办法报答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