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免了免了,这里没有外人,礼节就全免了,”皇帝用眼神示意:“坐下吧,太子,今天不提正事。”
“儿臣要说的也不是正事。”凤宁澜没有坐下,反而站得更直了。
“那先不说别的,你要不要来抱抱元启?很可爱,你是他的叔叔。”皇帝笑道。
去凤鸾的脸色在那一刻有些惨白,偷偷看了一眼凤离渊,只间凤离渊根本没用心在这里,只能愤愤的盯着凤宁渊。
“儿臣有自己的儿子。”凤宁澜不接受,也不拒绝,简简单单的一句话,彻底反驳得皇帝的千言万语。
“你是为了祁寒而来?”皇帝低声道,话音一落,整个偏殿都安静了,只剩下火盆中的炭火发出轻微噼啪的响声。
“父皇,旖凰什么都不要,她只想要回自己的儿子。”凤宁澜笑道。
凤离渊的心弦被狠狠的震了一下,倏地抬头去看凤宁澜。
皇帝的脸色有些难看“太子,朕明白你内心不好过,可是这些事qíng,能不能改日再谈?”
“儿臣没有不好过,只是要替旖凰完成心愿。”凤宁澜冷静道。
“太子,不要无理取闹,”皇帝有些动怒了:“你明白皇室的礼法如何,没有规矩,不成方圆。”
“规矩?规矩就是要儿臣与自己的亲生骨ròu生生分离?”凤宁澜冷笑道:“可笑的规矩!现在是儿臣的儿子被夺,父皇当然不会上心,可是如果换成了睿王爷的,儿臣可说不定父皇现在是不是要急着废去这礼法了!”
“太子!你这话何意!”皇帝一掌拍在身侧的扶手上,威严的声音响彻殿堂。
“儿臣恳求父皇废去这无理之法!把祁寒还给儿臣!”凤宁澜的声音不觉提高些许,看到凤元启,他总是不可避免的想到自己的儿子。
出生三个多月,却仅仅和自己过了两个月的儿子!
第一百二十一章 伤
“难道非得要朕亲自动手,你才肯冷静下来么!”皇帝的声音含着波涛汹涌的怒气,在他的手边,是一个被捏碎的茶杯。
一片白腻的陶瓷片沾着血,静静的落在凤宁澜的身后。
眉心至鼻梁骨已经血红一片,凤宁澜前所未有的冷静,只是站着,冷静到寒心。
鲜血不断外涌,没过眼角,鼻梁,唇角,下巴……一滴滴滴落在地,凤宁澜缓缓睁开眼,一望无垠的冰凉。
只差那么一点,如果那瓷片再飞偏一点,会直接划破他的眼睛。
凤宁澜没有一丝诧异,没有一点震惊——似乎对这样的所谓的“亲qíng”早已经漠然。
他没有继续愤怒,相反,渐渐平静下来:“父皇,您无论做什么,儿臣都没有权利gān涉,儿臣现在,不过是想要回自己的儿子。”
“凤鸾现在身体尚恢复,你怎么可以这样惊吓她!”皇帝面色一沉,厉声道:“失去太子妃,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难过!可是也不能因此胡乱迁怒他人!”
“父皇,”凤宁澜的声音生冷得像冰:“儿臣从来不会随便迁怒他人,难道您不觉得旖凰的死有太多的谜团?”
“刑部已经着手去查,您又何必为此cao心!”
“如果死的是云凤鸾,恐怕父皇主不会这么漠不关心了吧。”凤宁澜冷笑,寒彻心扉:“父皇厌恶母后,厌恶儿臣,连带着把旖凰和祁寒都一起厌恶了,如今的局面,看到儿臣不思进取,母后方寸大乱,才是您最期盼看到的结果吧!”
“太子,你不要胡言乱语!朕看你是疯了!”
“儿臣今日来不是要和父皇吵架的,只是希望把那些礼法废去!让祁寒回到儿臣身边!”凤宁澜道。
“原本祁寒都已经jiāo还给了你和旖凰,但是是你们自己保护不周!让祁寒险些没能回来,现在做皇后夺去,这又能怪谁?”皇帝不屑的冷笑。
“那天遇刺的事qíng,”凤宁澜缓缓扬眉:“原来父皇的dòng察力不过如此,那场刺杀有着天大的破绽,莫非父皇没有看出来?难道就推断不出幕后指使者是何人!或者是父皇慑于母后的权势,宁肯选择隐忍退缩么?”
“闭嘴!莫要拿当时的qíng况说事!”皇帝恼羞成怒:“朕有自己的想法,还用不着你来教!”
“只要祁寒回来,朝政之事,儿臣绝对不会在多gān预一手。凤宁澜态度冰冷,和一身怒火的皇帝形成明显的对比。
凤宁澜微微一动嘴角,立刻尝到血腥,眉宇间挥之不去的刺痛和温热,使他更为沉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