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晌,没有一个人站出来。
纳兰容止勾唇一笑,鼓掌道:“好!全都是壮士!好样的!”猝然目光一冷,杀气森然。“就地正法,一个不留!”
“将军无道!残bào不仁……”
胡军站起来,抽出短刀,高声直冲天际。
“咔嚓!”
下一瞬,只见血光一贱,胡军人头落地。
纳兰容止依旧懒懒的坐在那里,嘴角噙着一丝冷笑,目光瞟过胡军被砍掉的头,眼睛瞪得大大的,明明是死不暝目,他笑得更妖了。
“北军bào动,yù谋反。来人,给本王将这一gān逆贼就地正法!”
胡军倒是个聪明人,也不愧是公孙墨的嫡系亲信。在最后一刻,他知已无力挽回。所以yù用他的死,来加深纳兰容止与北军的矛盾。他抽出刀,不是打算杀人,是准备自杀。他没有说完的话是:他yù以死明志,他是死谏,让天下人都明白纳兰容止的残bào不仁。所谓物极必反,威慑太过,也必将适得其反。纳兰容止既能猜到他的险恶用心,又岂会让他得逞?所以他先下手为qiáng,直接杀了胡军,还给他安了一个谋反的罪名。
声落,校场的围墙上突然便密密麻麻围了一圈的黑衣人,手持弓箭,对准场内士兵。而纳兰容止所坐的高台上,也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,二十几个女扮男装的人,整齐的立在纳兰容止身后。那些人一个个身着士兵装,可身上散出来的气势,却非普通士兵所能比拟的,仿佛身经百战,浴血重生。
场下原本蠢蠢yù动的士兵突然间不敢动了。
只见黑影几闪,几起几落。接着便是鲜血溅地,与胡军一起站出来的那些将领,连同林风全部被一箭割喉,死成一堆。
满地血腥蔓延,果真应了纳兰容止那句话,他的愤怒需用鲜血来调剂。
纳兰容止站起来,目光淡淡看向众士兵,道:“你们服不服?”
士兵们跪地,齐呼:“服!参见将军!”
有时威慑也足以让人臣服。
纳兰容止残忍血腥的一口气处死了北军二十多名将领之事,纳兰无极本想抓着这错处大做文章。可纳兰容止列举了北军三大罪状,集体违抗军令,目无法纪,yù谋反。另还列举了对将军不敬等十几项小罪,堵得纳兰无极哑口无言。
尔后,纳兰容止将沈清微训练出来的“火凤凰”派到北军中,接替那些死去的将领。对于“火凤凰”,纳兰容止其实并不了解,也没有去考验过她们的能力,却是选择完全的信任她们,将她们派到北军中去担任要职。
而他信的不是“火凤凰”的能力,而是沈清微。将这些女子派到军中担任要职,其实十分冒险。毕竟这是男尊女卑的古代,一个女子上战场,就已经十分罕见,竟还要男子屈于女子之下?所以士兵的排斥qíng绪非常大,为此纳兰容止还向皇帝立了军令状。为期三个月,若这群女子无法在三个月内收服众将士的心,让他们心服口服的接纳,那么他立即辞去北军元帅一职。
三个月令众将士心服口服?简直是痴人说梦。
这稳赢不输的买卖,纳兰无极自然毫不犹豫的答应。
妥善处理好北军兵权之后,他又回到了杏花村。
此时离沈清微出事,已经一个多月了。那被泥石流填满的山谷,也已经被移平,可却连沈清微的尸首都没有找到。
整整一个月,沈清微就这样仿佛从人间蒸发了一般,不知所踪。所有人都以为沈清微不可能还活着,只有纳兰容止不相信。
他竟在杏花村住了下来,似乎打算在这里等沈清微回来。
一日,两日,三日……半个月过去了,依旧没有沈清微的消息。
而纳兰容止遣走了所有伺候他的人,一个人在杏花村住了下来。他很少出门,只一个人静静的呆在那间周围栽满梅树的屋子里,有时弹弹琴,有时画画。他从不曾说过“思念”二字,可不管是他的琴音,还是他的画,音里画中皆是沈清微的影子。
他只是在安静的思念她。他始终相信,她一定会回来。不管是一个月,还是一年,甚至十年,二十年。她离开,他会等候,一直等到她回来。
又是一个月圆夜。
纳兰容止身上的蚀心盅,除了被催发盅毒,会毒发之外,每个月的十五也会毒发一次。
这晚,纳兰容止早早的便躺到chuáng上。他故意不吃花无泪配制的药丸,故意不去抵制盅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