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,我发誓!”时光想都不想地说。
“要按我说的发誓。”
“我发誓,你快说!”
“对上帝发誓。”
“上帝?”
“对,你想清楚了,”郭玉狞笑,“对你崇敬的上帝发誓,下不下这个誓言,你自己决定。”
时光只想了一秒钟,立即答应:“我发誓我发誓,你说啊!”
郭玉一字一顿清晰洪亮地说:“你对上帝发誓,说你时光永远不会和常晓chūn在一起,如果违背誓言,就让她受尽侮rǔ,不得好死!此誓立地成验。”
“别……发……”
常晓chūn虚弱地动了动嘴唇,就算死,她也不要时光诅咒自己。
时光捧着她的脸朝向自己的肩膀,不让她面对这一切。他望着紧闭的大门说:“我时光对上帝发誓,如果我和常晓chūn在一起,就让我受尽侮rǔ,不得……”
“不对,是常晓chūn。”
“什么?”
时光急着发誓,竟没听清郭玉话中要害。
“如果你违背誓,就让常晓chūn受尽侮rǔ不得好死。快说!”
“什么……”时光满眼的茫然和痛苦。
诅咒自己,但不能诅咒常晓chūn。他视她如生命,不,她比他的命还重要。
“你到底说不说。”
郭玉的声音好似长满了锯齿,把时光的心连皮带ròu地勾了起来。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,常晓chūn的血染红了地板,沾上了时光的鞋子。
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常晓chūn在他面前断气,这比让他自己死还要难以忍受。眼前模糊一片,只有常晓chūn脸上如死灰一样的白,他无力地闭上眼,掩上她的耳朵。
“我,时光发誓,永远不会跟常晓chūn在一起,如若违背誓言,就让……”声音顿了一下,他艰难地说,“就让常晓chūn受尽侮rǔ,不得好死!此誓立地成验。”
“好!”郭玉大赞,但仍觉得不放心,她又说:“你去拿纸笔写下来,盖上你的手印jiāo给我。”
时光摸了把麻木的脸,他把常晓chūn小心放下,奔到书桌旁拿了纸笔,用最快的速度写下他的誓言,笔锋尖利,力透纸背。最后,他咬破自己的拇指,盖了指纹。
“给你,开门。”他把纸从门fèng里塞出去。
塞了一半,纸被一把抽出。郭玉看过之后,满意一笑,小心叠好收入袋中。
开门之前,她警告道:“上帝在看着你。记住你的誓言。”
门开了一条fèng,时光侧身撞开,抱着常晓chūn狂奔下楼,楼下停着一辆黑色轿车,一看便知是郭玉所开。
“钥匙!”他嘶声吼向郭玉。
郭玉掏出钥匙从楼上扔下,他一把接过,拉开车门,把常晓chūn放到副驾,自己坐进驾驶座,一脚踩下油门飞驰而去。
郭玉如一尊暗夜中的雕像站在dòng开的窗口边,望着急速而行的轿车,像是望着自己儿子仓皇而逃的背影。她的眼中蓄满冰冷的泪水。
也许这世上,他最恨的人是她这个妈妈,但这世上最了解他的人也是她这个妈妈。这个表面冷漠内心执着的孩子,对虚无的信仰有着愚蠢的衷心。他必将普洱茶制如此。
车已经行驶了两分零三十秒。
时光没有来得及替常晓chūn把安全带系好,常晓chūn像没有生命的娃娃随车颠簸,一个急刹车,她歪倒在时光脚边。
三十一秒、三十二秒……市中心车流庞大,时光恨不得飞过去。他紧握方向盘,眼睛不断看向身边的常晓chūn。
常晓chūn,他几乎要融进骨血的人。她是他的心肺,是他的呼吸,是她维持着他对生命所有的希望和热枕。
他爱她那么多年,不敢让她知道,也拒绝对自己承认。他有多辛苦才拒绝了她的爱,他又多辛苦才接受了她的爱。好不容易,他狠下心爱她,却如自己预期那般,爱她却不停地伤害着她。
他控制不了自己那些疯狂的做法,他把她的心击得粉碎。可这个傻瓜,在他一无所有时,仍旧理解他,原谅他,傻傻地跑在他面前张开手臂保护他。
他费了好大的力气,终于消除了留给她的yīn影,把她的伤口填平,让她毫无芥蒂地对他笑,信任他,依赖他,完全属于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