意识消弭前,她看到有人从阳光里跑来,一遍遍喊着相同的名字。
“小尤……”
35
深夜,繁忙的城市渐渐宁静。
空旷的街头,不多的几辆汽车,穿梭而过。
邹宸捏着太阳xué坐在后座,xing能优越的豪车中,多了些纸张相碰的哗哗声。
助理从后车镜看了老板半天,车外流过的灯光打在他脸上,一脸雕塑般的冰冷表qíng。他向来明白察言观色的重要,便沉默着不说话。
直到邹宸自己发问,他这才扭过头,毕恭毕敬的语气,“已经吩咐下去尽快收购这家报社,其他转载的几家也通过气,相信可以将这件事的影响压到最小。”
邹宸默然片刻,从口袋里抽出支烟,只放在鼻下嗅了嗅,又扔去了一边。“这件事谁挑出来的?”
“报社是收到了一个匿名电话,却对报料人的身份却一无所知。只知道电话是从美国打来的……”
后面的几句话,邹宸几乎没听,若是还猜不出始作俑者,他也不会安然从美国回来,更不会如此之快的被保释。
邹建山急于找到周若谷,便从颜乔尤一处下手,既是惩罚,也是诱饵。
只怕邹建山的人早已回到国内,在他邹宸的房子外二十四小时全天候守候,就等着周若谷的露面。
等红灯的时候,一辆救护车从车边呼啸而过,红绿jiāo错的灯,在夜幕里显得格外刺眼。
邹宸侧身按下车窗,有冰冷彻骨的寒气袭进,手中的报纸滑落下去,锋利的边缘刀刃般划过指腹。
救护车的声音愈加遥远,手中的疼痛却尖锐袭来,有一丝暗色的血迹,缓缓渗出皮肤。
他凝了眉峰。
怅然若失,心中有种奇异的感觉突突冲上喉头。
他咳了半天,没有丝毫缓解。
“停车。”
一家花店尚且亮着灯,邹宸裹紧大衣走下车,在一片珠串铃铛声中走了进去。
“对不起先生,我们已经打烊了。”
一个长相算是甜美的店员走过来,便看到一位年轻男子正弯腰在花缸中挑着几支睡莲。她是一脸几近沉醉的笑容,将这男人上下打量了一遍。
邹宸抬头,淡然的笑容凝在嘴边,连好看的眼睛都弯出一道柔和的弧度。
他站直身子,虔诚的语气,“我想买束花给太太,能不能通融一下。”
店员如同是中了魔,遵命地点点头,将收拾起来的工具一一拿出,如何能拒绝这样的一位男人?
“先生对太太真好,请问太太喜欢什么花呢?”
喜欢什么花——邹宸犯了难。和她的进展快得如同火箭升空,他只想过要将她夺入怀中,却没有真正给过她什么恋爱的过程。
别说送花了,就连同一起拉着手散散步这样的小事,他们也没经历过。
“我不太清楚。”他是实话实说,“给我来一束玫瑰吧,能凑齐九十九朵吗?”
他想的是,等到求婚的那天,再捧上九百九十九朵。
店员小姐忙碌半天,这才将九十九朵玫瑰凑齐在一起,配上些许满天星,外面罩一层浅蓝色的包装纸。
邹宸付了钱,将一捧花紧紧搂在手里,知道那个小女人一定已经睡着,如果明早起来看到chuáng旁有一束玫瑰,会不会心qíng好一些,哪怕多吃一口粥,他都是满意的。
花店的电视里播着一些新闻,倪敏妍盛装出席了一场颁奖礼,场下有记者问她和男友近来的关系,她是粲然一笑,“我和他很好,只是他最近很忙,没办法陪我,请大家放心……”
邹宸几乎没在意,她近来在拍一部大制作的电影,经不起半点负面新闻,他一直给予体谅。
起步往外走,刚刚要踏出门,却被电视里的另一则新闻牢牢抓住了脚步。
“今天下午,前任市长长女颜乔尤在家中坠楼,被送往医院时,已陷入重度昏迷。有人猜测,此次坠楼事件并非巧合,而是颜小姐为逃脱对于其父的事后制裁……”
花束猛然落在地面,店员小姐再抬头看时,那个年轻男子已经消失在店中。
周若谷在病房外不安地来回踱步。
有医生从里面慌忙走出,他一把抓上他的领口,濒临崩溃地问道:“他们母子到底怎么样了!”
医生被这bào跳如雷的男人吓了一跳,稳了稳qíng绪,“病人浑身上下有多处软组织挫伤,送来时已经出现大出血和失血xing休克的症状,我们在抢救,但孩子很难保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