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是我不能说的秘密_作者:文安初心忆故人(230)

  我拢拢头发,笑的有丝得意:他们觉得那不算什么,难道在你这儿,还算什么?

  他用指头轻轻敲敲我的脑袋:乱想。转而看向我认真道:能带你回来,那自然不算什么了。

  我微微低下头笑着,有风来袭,拂乱了几丝发,子越伸手帮我撩过:继续走吧。

  一路走着,也许是熟悉的qíng景让他思绪翻飞,也许是我的知晓让他再无顾忌。他一路讲着小时侯的趣事。他的口才,我以前听他在做报告的时候见识过,语言简练,铿锵有力。但平日里的他,沉默寡言时居多。难得看他有兴致讲着他的故事。似乎一扇封闭很久的窗,吱呀打开,昨日古旧的雕花家具上犹落浮尘,chūn风拂过,掠去满室旧日的味道,尘封的记忆也随chūn意融融的散开。

  从小时候讲到他青chūn的叛逆,我不由的问着:当时你怎么想的,那么淘气?

  他沉浸在往事的回忆里微笑着:可能是我父亲的官当大了,我整天被人像少爷似的捧着,又没人管,就得意忘形了。觉得什么事儿也不过如此,能有多大后果。

  是不是也想引起你父亲的注意?我掩嘴轻笑。

  他看了看我,有些微微尴尬的牵起嘴角露出丝笑意,算是同意我的说法,半晌又道:那会儿父亲忙的一个月只回家几天,我总觉得他对家里不关心。加上他能回城工作,主要是平反的外祖父的功劳。我觉得他对我母亲和我们兄弟,都没什么感qíng。就拼命的捅娄子,想看看他的反应。直到有一次因为斗气,叫了一帮弟兄把几个混混打的住了医院,差点闹出人命,父亲一夜之间,头发几乎半白了。他的声音有丝悔恨,我也不免唏嘘,父爱如山,男人的爱,往往深沉。

  那以后,我就老实了。他把我的手牵的很紧,一步一步向山顶迈着。我随着他,思绪似乎也飘回了他的世界。一个和他一样不善表达爱的父亲,一个想证明爱的倔qiáng的孩子,我不觉唇角轻扬,轻声接着:因为在乎,所以有了你的淘气,你父亲的守望。

  他把我握的更紧了些,继续说着:后来上了大学。他讲了他大学的故事,他和陶芸简单而làng漫的故事。陶芸是个活泼会玩的女孩子,就如所有的初恋都是晨光的一抹微云般,那时子越的世界,也因着陶芸,变得丰富多彩起来。

  他和陶芸有一起在图书馆的窃窃私语,也有一起聊天畅谈的青chūn飞扬;有梧桐树下的共读伴学,也有丁香缭绕旁的花前月下。陶芸教会了他跳舞,陶芸和他聊《乱世佳人》、《呼啸山庄》;陶芸和他说世界上最远的距离,是鱼与飞鸟的距离——这一切,对他来说,都是崭新的天地。

  他开始沉迷于那如清晨露珠般的甘甜,也深陷于如甘泉烈焰般的qíng感。陶芸的绚丽多姿,让他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魂牵梦萦。

  听着他讲陶芸的时候,我有些羡慕那个女孩子,只因她生的比我早,可以第一个走进子越的心。虽然如今沧桑沉稳如他,讲述那段故事时,只会用平平的语调,带些回味的怅然,简单的叙述他的记忆。然而,我仍能从细碎语间,看到当年青涩的子越,是如何沉醉于那段感qíng的。

  之后,子越用平淡的语气讲了两句他的妻子。他的妻子比低一级,认识她缘于一个舞会的玩笑。他和朋友打赌输了,赌注便是请那个陌生的女孩子跳舞。一曲jiāo谊舞,子越随手应付着jiāo了差,那个女人舞入了一辈子。陶芸背叛之后,子越很快娶了他的妻子。

  他没再多说,而我在听到他妻子时已经心如擂鼓,几乎要跳出来一样。我虽然好奇,但是更害怕听,也没勇气问,我怕听到的依稀过往,会时刻拷问着我的自尊和良心。

  看我有些怅惘,子越捏捏我的手:心里别扭了?

  你gān嘛生的那么早?我看着他,眼圈不免一红,想用力甩开他的手。

  他紧紧抓着我,微微叹口气:认识你以后,我也想过这个。他讲起了第一次注意到我的一个下午,讲起了每一次和我的过往。

  我不再挣扎了,我无力挣扎,他居然也记得和我的每一件往事。除了最初有些凌乱,后面的事qíng,他的记忆,有的甚至比我还深刻。

  讲到与我的历历往事,他的声音不再那么平淡,带了丝回忆的温柔。我听着不觉有分动容,更有一些事qíng,是我所不知的。一时竟有些懵懂。半晌才说了句:子越,如果时光能够重来,你后悔那天下午去公司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