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别哭。”贺正南打破沉默,可是他电话里有些变音的声音却催化了珊妮的qíng绪,眼泪,不受控制的流下来……
“对不起……”千言万语,她却只能搜刮这句话来表达她的心。
“傻瓜,”他的声音也有些许梗咽。
“你会原谅我吗……”
“会,我说过,你是我的妻子。是我贺正南认定的。”他握着话筒的指节更加使力,良久,他笃定的声音响起。
“三年,并不长。”
珊妮的眼泪更凶了,她更希望他骂她,可是他没有。玻璃窗那端的他有些手足无措,但又无能为力。
“不要哭,瓜瓜还要你照顾,还有朝阳,我不在,你一个人会很累。这么爱哭,以后谁给你依靠?”
“为什么……你明明都知道,却还要往里面跳?”
他的表qíng还是那么温和。眉眼间都是暖意。
“因为我舍不得你来这里住。”
……
是的,三年的时间并不长,对珊妮而言,不论是三年,十年,三十年,还是一百年,她都会等。她欠他的,等他回家,她会加倍的还给他。
因为有爱,因为无恨……
Sun番外
意大利的Poppy和往日一样,各种肤色的游客惬意的在里面享受着阳光。平淡祥和。
Sun还是坐在老位置,靠着窗,清晰地透过落地窗看着窗外的风景。
一个端着盘子状似服务员的人过来,半鞠躬压低声音,
“老大,米兰那边来了消息,邀请你过去参加帕西里的舞会。”
Sun没有看他,目光一直停在外面。
“今天,我有约。”
那“服务员若有所思的看了Sun一眼,然后推下去,回到吧台后面,又恢复常态。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?老板每年都有约?米兰那边的邀约都不去,不是不给面子么?老板不像这么不分轻重的样子。
想了想又把视线投向Sun的方向。他依然定定的看着窗外,看不出任何qíng绪。
一个人驾着车往郊外开,路上路过一家花店,Sun停下车去买了一株玫瑰。芬芳馥郁,娇艳的玫瑰上还有刚刚撒上的水珠,晶莹剔透,缓缓的顺着花瓣的弧度滑落。
……
“你说你叫张三?哈哈……太好笑了……”
……
记忆里那张稚气的面孔是谁?
为什么,一直盘踞在他的记忆里不肯褪去?
眼前又一次晃过她的模样,樱唇轻启,巧笑嫣然,短短的头发阳光下看上去huánghuáng的,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。皮肤很白,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状态,没有一丝瑕疵。
很配合她的名字——小雪。
那是多少年前?应该很多年了。
14岁的少年经历家破人亡,流离失所最后无可奈何跟着一家跨国公司来到意大利,成为一名廉价华工。陌生的地方陌生的语言,几十人同住一个大仓库,每天辛苦的做工,工作十八个小时,饭也不能吃饱。处于发育期的男孩一直蹿个子,但是瘦的不成人形,脸颊深深凹陷。
那时候该是很无奈吧,生活的艰辛几乎压的他喘不过气。
是怎么认识她的?
那是半年后吧。他那么辛苦的工作一毛钱也没有拿到,黑心的老板,连自己的国人也压榨。跟着工友们砸到他家去。警察很快出动,几声枪响引起巨大的骚动,人群都纷纷作鸟shòu散。他一个人使劲往巷子里跑。
直到——撞倒她。
那么瘦的女孩子,像个瓷娃娃,仿佛一碰就会碎。
那时候只顾着逃什么都没想,没有管她,撒腿就跑了。谁知她一直跟着他,她很瘦,但是跑的很快,一直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。
终于,他也跑不动了,停下来,倚着墙大口的喘着粗气。她也停下来,呼吸很急促,一边按住胸口,一边无力的举起一只手,
“你……的……”她大概也跑累了,说话上气不接下气。
她的掌心里静静躺着一根项链,细细的绳子,一枚小小的石坠。
他轻轻的从她掌心里取过项链,石坠因为狠摔,裂了一条fèng,在透明的石体里,显得很突兀。
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和她做朋友,就像后来他不知道自己会爱她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