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是那黑心老板的女儿。意大利籍华裔。和他同岁。
后来工友们都拿到了工资。他知道,是她的功劳。
他离开那家工厂的时候只有16岁。在他下定决定那天他去找她。她长高了,却还是一张稚气的脸,合体的衣裙衬得身材渐显。
“我要走了。”
“去哪里?”她瞪着大大的眼睛,一脸不可置信的表qíng。
“西西里。”
沉默,两人都没有再说话。他一直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,出门前他换上自己最gān净的衣服鞋子。现下发现自己最gān净的鞋子也裂了口。
他突然就撞起了胆子,抬起头,深吸一口气,
“小雪,跟我走吧。”
两个16岁的孩子就这样收拾了行李去了西西里。那里很多咖啡厅,他凭着英俊的样貌在咖啡厅里找了一份工资。底薪很低,但是小费全部归自己。
他很早的成熟,工作很努力,嘴巴很甜,每天都能收很多小费,碰上大方的客人他和小雪几天的生活费就不用愁了。
他有了英文名字,Sun。
小雪说,他是阳光。
他的心不大。他只想赚够了钱和小雪开一家小小的咖啡厅。他是老板也是服务生,每天和来往的客人聊天。她是老板娘,什么也不需要做,只需要安心的养养花。
为了过上这样的生活,他很努力的攒钱。即使再苦再累,两人也可以窝在小小的chuáng上有靠头规划未来。他很尊重她。两人在同一个屋檐下却从来没有做过逾越的事。
那是哪一天,他又一次不记得了。
只记得那天一直在下雨。下班后他一直等在咖啡厅门口,小雪一直没有来。每次突然下雨她都会来送伞。他等了很久,她依然没有来。
带着小小的失落,他冲入雨中,风有些大,很冷的天气。
还好小雪没有来,不然她又该感冒了。
一路疾走,路过一条背巷,Sun听见微弱的求救声。夹杂着雨声,他好奇的钻入巷子。
眼前的一幕令他惊呆了。一个高大的外国男子整个人覆盖在一个纤弱的女孩身上,赤,luǒ的□白晃晃晃花了他的眼。周围有淡淡的血痕,
他还惊在原地,那鬼佬听见响动转过脸瞪了他一眼掏出枪让他滚。
鬼佬身下的女孩抬起无力的头,糟乱的发掩盖着的纤瘦脸庞……
小雪!!!!
Sun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打死那个高大的鬼佬。他的手里握着枪,满身的血液都冲上脑门。
那鬼佬就那样赤、luǒ着下身倒在血泊里。
地上的小雪十分虚弱,气息低微,像个破败的布娃娃。
他果断的脱下衣服盖着小雪,将枪掖入裤侧。抱起小雪急急的回家。
街上空无一人。西西里的治安并不好,黑手党横行。经常会爆发枪战。无名案很多,没有目击者,他现在应该赶快逃。
他几天没有去上班。一直陪着小雪,她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话了。身上的伤痕已经慢慢消失,可是她却一天天残败下去。
他从来没有碰过她。直到她哭。眼泪像断线的珠子。他第一次亲吻她,冰凉的唇,苦涩的眼泪。整个过程他都在颤抖,他觉得自己亵渎了她。
小雪的眼泪在两人结合的时候彻底崩溃。
“Sun,你是该属于光的男子,我配不上你。”
他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走的。她离开的时候他还在梦乡里。他以为他得到了,却不知道,最后却是永远的失去。
几个月后她的尸体被发现。
他是循着报纸去认尸的。他几乎认不出她来。她身上可以用的器官都被挖去了。只有那条细绳子项链,还那么安详的挂在她细嫩的脖颈上……
……
来到郊外的墓地。停在一块光洁的墓碑前。没有照片。没有墓志铭。光秃秃的碑。Sun伸出手抚上那一片冰凉。
小雪,她很像你。
可是她不爱我。
阳光和雪是无法共存的。阳光出现,意味着雪将消亡,也许他不该叫这个名字……
应山番外
应山靠在椅子上,茶香氤氲。
对面坐着的女子,让他不禁陷入回忆。记xing深处也有一张相似的脸孔。
“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执着?你想以什么身份?还是说你只是利用我谋夺资产?”她的声音很冷淡。
是啊,他到底为什么执着?他自己也不知道。一生都没有结婚,他爱了那么久的女人,她究竟去了哪里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