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抿唇悄悄地笑,伸出手碰触他的眼睫,以指腹轻微摩挲,感觉到点痒意,不由笑得愈欢。
一声闷哼突然想起,吓得她赶紧缩回手。
“很好玩?”皇帝慵懒地睁眼,初醒的嗓音有些低沉沙哑,“拿朕当玩具?”
皇帝从锦被里抽出双臂,舒展着坐起,偏头睨她:“这是你第一次向朕请早安。”
路映夕想了想,莞尔道:“皇上不提,臣妾倒忽略了。”他日日早起她较为嗜睡,而他从来都不唤醒她,她便总是偷懒不起了。
“今日朕给你一个机会,服侍朕更衣梳洗。”皇帝径自掀被下chuáng,赤身luǒ体地站在她眼前,半点也无羞耻感。结实jīng壮的挺拔身躯,沐浴在晨光中,染上一圈金光,完美犹如神祗。
路映夕大惊失色,急急遮住双眼。
皇帝见状,不见恼怒,反倒放声大笑起来,边笑边戏谑道:“朕的身材这样不堪入目?昨夜不知何人将朕抱得那般紧。”
路映夕羞恼,捂着眼回道:“皇上请自重!”
“朕在自己妻子的面前,不遮不掩,怎能叫做不自重?”皇帝倾身向她,恶劣地拉扯她身上的锦被,“你应仿效朕的坦白。”
路映夕惶急,紧紧揪住被角,忘记了再捂眼睛。
肌理分明的健硕胸膛赫然入目,路映夕惊窘地蜷起身子,翻滚到龙chuáng内侧,再不肯回头多看一眼。
皇帝欢畅大笑,笑声充满清寂的偌大寝宫。
“可恶!”路映夕里在被子里闷闷咕哝。
“别以为朕不听见。”皇帝笑着回应她,语声促狭,“朕就看在你暂时不习惯的份上,今日不勉qiáng你。往后你可要学着习惯,侍候夫君更衣是做妻子的本份。”
路映夕低哼一声,不接话,但脸颊微微发烫。夫与妻,这两个词是如此温馨亲密。
皇帝自行唤来内侍太监,稍作梳理,未用膳就去上朝。他一贯起得极早,今晨却是例外,其实他早巳醒来,只是留恋肌肤相亲的那份温暖感,迟迟不愿起身。
待他离去后,路映夕才慢悠悠地起chuáng洗漱。脑海中忽然忆起,昨夜临睡前,他拥她在怀,低低说道:“夕,如果城池能够换你的xing命,朕不会舍不得。”
回想着,她不自禁地弯了唇角。这就是qíng话了吧?如此甜蜜,沁人心脾。但是,他会愿意以几座城池jiāo换她的xing命?恐怕也只是一时的温存心软罢了。凡事越想得深,就越令人失望。她索xing不去深思。
……
闲暇无事,她便出了宸宫,在御花园中悠逛。不料竟见到一个不应在此看见的人。
“路妹妹,别来无恙?”石径旁的一株梧桐下,伫立着一个挺俊的男子,扬眉笑得比花还灿烂。
“段王爷?”路映夕心下微怔,这人怎会入宫?且独身一人出现在御花园,像是有意探索皇宫地形?
“我来看望我妹妹,倒没想到先碰见了路妹妹。”段霆天毫不隠瞒,大刺刺地直言,“路妺妺应该也认识栖蝶吧?”
路映夕诧异至无语。她几日不理世事,外面巳经变天了吗?栖蝶的身份,巳公开?
段霆天似察觉不到她哑然的表qíng,顾自絮叨说道:“我这个妹妹说起来也是命途坎坷。自幼就走失,后来被人贩子卖到了皇朝,辗转又入了宫为婢,一日都未享过福。”
“栖蝶是贵国皇帝的亲妹妹?”路映夕心中疑虑甚重,不自觉地皱起黛眉。她原本怀疑栖蝶使了jīng湛的易容术,但如今看来,指不定栖蝶当真与她长得相像。这背后,是否藏着什么yīn谋?
“咦?”段霆天挑起眉梢,作吃惊状,“路妹妹不知道吗?我并非皇兄的胞弟,我父亲与先帝才是亲兄弟。栖蝶自然也就不是公主,而是郡主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路映夕沉吟,脑中思绪飞转。当初曦卫查出的消息,的确是早年有一位霖国公主离奇失踪,但那位公主并不是栖蝶?这般错综复杂,令她隠隠心惊。
“听说,栖蝶与路妹妹长得有七分相像。”段霆天觑着她,放肆地上下打量起来,一双迷人的桃花眼中闪着兴味的光芒,“不过,我却觉得路妹妹的风采独一无二,无人可媲美。”
“段王爷谬赞了。”路映夕客气地施了一礼,面色淡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