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容宸睿手下微一用力,搂紧她的肩头,趋得更近,低沉地道:“自你有孕,后来又离宫养胎,再又发生了战事,已过半年了……”
路映夕愣了片刻,逐渐想懂了他话里的含义,脸颊顿时滚烫起来,连耳根都染了绯红。
慕容宸睿退开一点距离,扬唇坏笑,欣赏她面红耳赤的赧然样子。
“不许说这些!”路映夕羞恼地低斥。
“不许说什么?”慕容宸睿佯作不解,定定地盯着她。
路映夕恼怒地瞠眸,但顾及于旁人在侧,也不好再多言,只能暗暗瞠他。
慕容宸睿却不似她那般顾忌,恣意地又靠近她,低低道:“夕,你自身谙得医术,不需朕去问王军医了吧?”
路映夕身子僵硬,不敢乱动,其实明知他不会当场对她如何,可心里无端感到非常紧张。
“嗯?”慕容宸睿暗笑于心,语气却益发邪魅起来,“可不可以……”
“不可以!”路映夕脱口急道。
因为声音略大,一旁的范统和王婕都转眼看过来,路映夕羞窘得简直想找地dòng钻。
慕容宸睿见状放声大笑起来,笑声愉悦响亮。
路映夕狠狠地剜了他一眼,继而垂下头掩饰发烫地红艳脸颊。
慕容宸睿笑的更放肆欢愉,深邃的眼眸灿灿发亮,似暗夜中的星辰闪烁。
旁边的范统和王婕面面相觑,一头雾水。
第五卷 第一章:玄机暗藏
重回皇宫,路映夕隐约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。
凤栖宫雅致清静如昔,与她离开之前几乎没有差别。她的寝宫窗台前那一幕东海珍珠帘子依然闪着明耀的光泽,偶有清风拂过,便发出清脆好听的玎玲声。
她站在窗口,不禁想起初嫁至皇朝的时候。那时她经常倚窗眺望远方的天穹,心底总有一股奔向自由的yù望。如今却是心甘qíng愿地返来了,一切看似都没有变,但其实许多事都变了。
“娘娘。”宫婢小南脚步轻巧地走进来,恭敬地曲膝行礼,禀道,“宸宫那边传话过来,皇上今日政事缠身,怕是无暇驾临凤栖宫了。皇上请娘娘按时进膳服药,早些就寝。”
“嗯。”路映夕轻轻应声,目光仍飘远于窗外。回宫三日,慕容宸睿极为忙碌,因他离宫甚久,积下诸多朝政军务,又要镇住朝堂众臣一度惴惴惶然的心,分身乏术自是可以理解的。
“娘娘,段皇后已在殿外等候半个时辰了。”小南温声提醒。
路映夕徐徐回转身来,淡淡一笑,道:“就宣她来此吧。”
“是,娘娘。”小南欠了欠身,领命退下。
路映夕慢步走到外居,坐在舆榻上,等着栖蝶前来。其实早在她回宫的隔日,栖蝶就已经主动遣侍婢来请示,但既然慕容宸睿下旨不许闲杂人等擅入凤栖宫扰她养胎,她也乐得眼不见为净。不过今日栖蝶亲自找上门来,于公于私她都是要见一见的。
“栖蝶参见皇后姐姐!”尚未见其人,先闻其声,清甜柔顺的嗓音从居门外清晰地传进来。
“进来吧。”路映夕唇畔噙着一抹浅淡的笑,扬声道。
一袭粉嫩的鹅huáng色宫裙掠过居门,面容清美的女子袅袅步入,恭谨地跪下,行了大礼。
路映夕一时没有出声,未叫她起身,只静静地凝视她。看起来栖蝶似乎没有多大变化,但是小腹明显隆起,至少也有五个月的身孕了。
“抬起头来。”路映夕语声平缓,不带喜怒。
栖蝶缓缓抬起下巴,举眸对上她的视线,谦卑温顺地微微一笑。
路映夕心中大吃一惊,但只不动声色地道:“地上寒凉,你有孕在身,快快起身。”
“谢谢皇后姐姐。”栖蝶依言站起,一手扶着腰,动作确如孕妇,纯熟不似作假。
“栖蝶,几个月未见,你出落得益发明艳了。”路映夕含笑看她,心里思绪却是千回百转。栖蝶和她本就肖似,但从前她只觉得那不过是五官的相像,可方才咋一看,连神态都如出一辙!
“皇后姐姐谬赞了。”栖蝶面带浅笑,话语谦卑如旧,但眉宇间那自信冷静之色却未再收敛掩藏。一双漆黑似寒星的明眸,亮着清冽傲然的微光,当真是与路映夕一摸一样。
“这些日子,过的可好?”路映夕随意寒暄,但神思不由地恍惚。不到半年的时间,栖蝶仿佛突然长大了一般,不再是以前甜美中带着几许稚嫩的少女,而是变成了风姿初露的碧华女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