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雅见她明明一脸好奇,却死撑着嘴硬不肯问,心里头好气又好笑,倒也没故意再吊着胃口,小声道:“奴婢听说,方才二殿下神气活现地让侍卫们抬着只白虎进来,说是他亲自猎的,要进献给陛下。”
“啊——”宝钦终于说话了,想笑又使劲儿地憋住,最后终于还是咧着嘴笑出声来,一脸古怪地道:“那二殿下可真够尴尬的。”
“可不是!”清雅拿手扇着风,笑着打趣道:“若是他那只白虎比三殿下那只大些也就罢了,偏偏却还小一圈儿,身上还cha着两支箭,哪里有三殿下徒手猎虎的威风。再说,陛下将将才收了两只新虎皮,他巴巴地再献上一只,陛下连收都没收,转手就赐给文贵妃了。”说罢了,她又觉得这样夸赞秦烈实在增加了他的威风,倒显得梁轻言的黯淡,赶紧又打住,笑笑着岔开话题道:“这到底是皇家的围场,林子里什么猛shòu都有,这般珍贵的白虎还能一次就猎上三头。”
宝钦斜着眼睛看她,嘴角微微勾起,“俗话说,一山难容二虎。这围场才多大,居然一回就冒出三只来,好笑不好笑。”
清雅闻言,立刻捂住嘴,眼睛瞪得老大,一脸惊诧地看着宝钦,“……公主的意思是——”
“就不晓得到底是谁这么大手笔了。”宝钦伸手在盘子里捏了块桃片塞嘴里,又弹了弹手指头,一副看热闹的神色,“左右不是秦修。”那个没脑子的家伙才不会有心思做这种讨好人的事。
说起秦修,宝钦这才忽然想起来似乎有几天没见过他的面了,随口问了清雅一句,她立刻皱起眉头,摇头道:“奴婢也不曾见过五爷,不过听营地里旁的下人们说,他这些天也总不在,好像是在躲着谁。”
宝钦心里头隐隐有了底,遂笑笑,并不再问。
倒是王雁如那边不时地有些消息传过来,大抵都是她如何领着那些侍卫们排兵布阵,训练得如何勤快。宝钦也就听听,不仅不说话,甚至连半点反应都没有。她依旧让六斤继续领着那些侍卫们跑步,打猎,甚至蹴鞠,只叮嘱大家要严格遵守军纪军规,旁的,却是问也不问。
六斤是个实xing子,宝钦让他怎么做,他就怎么来,甚至不会去向秦烈禀告一声。倒是五斤热qíng得很,隔三差五地过来看,罢了就愁眉苦脸地去找秦烈告状,道:“殿下,您也好歹管管,人家王二小姐那里整日训练得热火朝天,我们这边波澜不惊。您真不急?万一七公主输了,丢面子的可是你。”
秦烈连眼皮子都没抬,继续盯着手里的文书看,冷冷道:“她爱做什么都随她,左右最后都会赢。”说罢了,忽然又想起什么,眉一挑,眼一抬,眸中便有jīng光闪过,“你这是cao哪门子心。”
五斤的腿立刻就软了,赶紧澄清,“三爷明鉴,小的可都是全为了您着想。虽说二小姐不擅兵法,但难保太子不会碍于qíng面给她找个谋士,而今又练得这般勤快,若到时候果真实力大增,公主那边,岂不是也……嗯,赢得艰难。”
秦烈不说话了。过了许久,他“噗——”地一声猛地将文书盖上,利索地起身,道:“走!”
他却不急着去营地看侍卫们的训练,反而先转道去了宝钦的院子。
还未到门口,远远地就瞧见宝钦一行慢悠悠地从院子里出来,她穿一身鹅huáng色绣了喜鹊登梅花纹的长襦裙,一直拖到脚边,步子却迈得大,风一chuī,那裙边便左右摇摆,dàng出美妙的弧度来……
清雅紧紧地跟着,后头还跟着四五个丫鬟。宝钦没有看这边,微微侧着头跟清雅说话,说到高兴处就欢畅地笑起来,露出雪白的牙齿。一时间,秦烈只觉得这日头似乎都亮了些。
清雅眼尖,先瞧见秦烈,心里头顿时有些膈应,想拉着宝钦从旁边的岔路走,却不想宝钦忽然转过头来,正正好对上了秦烈的双眼。
眼波流转时,两个人都没有说话……
因周围有许多人在,秦烈的眼神也不好太放肆,垂下眼睑,声音压得很低,柔声问:“公主要出去?”
宝钦却不直接回他,“殿下有事?”
他们俩本都是直xing子,偏偏这会儿却拐弯抹角起来。一旁的五斤忍不住cha嘴,“我们爷想找公主去瞧瞧侍卫们训练的qíng况。那边二小姐练得可勤快,公主您都不着急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