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家妻_作者:九斛珠(222)

2017-04-19 九斛珠 宫斗文

  太子有了些许底气,开口道:“这些事儿臣均不知qíng,是封伦攀咬诬陷。儿臣虽有治下不严之罪,却绝无谋害兄弟之心,请父皇明鉴!”

  “没有谋害兄弟之心——”永初帝目光如鹰,bī视太子,“那么高家的事呢,是否属实?”

  太子哪里肯认,当即道:“儿臣并不知qíng。”

  砰的一声,永初帝猛然一拳砸在案上,惊得太子心跳骤疾。他qiáng自镇定着抬头,便见永初帝满面怒容,右手按在铜铸的狮形镇纸上,仿佛再增半分怒气,就要将那镇纸砸下来似的。

  太子心中大为惶然,yù待开口再辩,就听永初帝怒声道:“玄素,你说!”

  “儿臣遵命。”定王自然也能感受到永初帝滔天的怒气——看来他已从太子的神色变化之中,察觉了破绽。

  他并无迟疑,将方才跟永初帝所说的话复述一遍,除了鲍安的事,还将邱四娘供认出的歌坊、易容者如实说出,甚至连常荀是如何从歌坊挖出封伦,如何与人追查取得封伦的口供,都说得明明白白。

  语声简练而沉静,如同陈述与自身无关的事qíng,却叫太子听得胆战心惊。

  他没有料到,定王竟然已经查出了这么多东西!

  从最初的镇定到惶然,再至此时的心惊,太子的面色已然显出苍白。他身在东宫,自然知道以储君身份勾结江湖暗客是多令人不齿,甚至在出手之前,已经想过万一事qíng败露会承担的后果——这两件事,他还承担得起。只是,封伦竟然会在暗中买通剑门的人刺杀定王,还将责任推卸到他的身上?

  太子只觉浑身冷汗涔涔。

  他qiáng忍惧意抬头,便见永初帝面色沉如寒冰,眸中却满是怒火。那是几近爆发的天子之怒,非他所能承担,太子惊惶之下,连声道:“父皇,儿臣觉没有勾结剑门刺杀定王,儿臣没有!儿臣敢以xing命担保,儿臣绝对没有……”

  他的声音被闷钝的金石撞击之声打断,那座铜铸的镇纸被重重砸到他膝前,将金砖磕出个小坑,而后弹起,几乎撞到他的脸颊。

  永初帝的怒声质问随即撞入耳中,“高家的事,你知不知qíng!”

  这一声如炸雷轰响,击断太子紧绷着的弦。太子哪里还敢嘴犟硬撑,当即伏在地上,声音都有些颤抖,“儿臣……知qíng。”

  “混账!”茶杯紧随而来,在太子面前的金砖上摔得粉碎,温热的残茶溅在太子脸上。

  太子未料永初帝竟然会为这等小事震怒至此,惶惑而惊恐。

  旁边定王也屈膝跪地,“父皇息怒。”

  “这就是我的东宫太子!我的东宫太子!”永初帝没有息怒的意思,怒声道:“我真是选了个好太子!”

  太子久得皇帝偏爱,虽也常受责备,却都是永初帝的教导,从未见过永初帝如此动怒。

  他无力承受这般怒气,更没有定王那样的胆魄迎着怒气辩驳,听见永初帝那句话,深怕他生出动摇东宫的心思,一时间顾不得旁边的定王了,只求饶道:“父皇息怒,求父皇息怒。高家的事qíng是儿臣受了蒙蔽,一时糊涂打错主意,儿臣愿往高相府上赔罪,只求父皇保重龙体,千万息怒。儿臣知错了,儿臣知错了。”

  将近三十岁的人不住哀求认错,永初帝的怒火终于稍稍消解。

  随即,目中腾起失望,冷声道:“高晟那边不需你去赔罪,你只想想,东宫储君究竟是何身份,该如何行事。”

  太子连声应是。

  永初帝缓了缓,才道:“刺杀玄素的事,既不是你安排人去做,封伦那边还需严审彻查。这件事jiāo由玄素和刑部尚书去办,你不可cha手。”旋即看向定王,“剑门的事过于蹊跷,他们今日敢刺杀你,明日就敢犯上弑君!将你查到的人全都送来,这等恶贼,朕绝不姑息!”

  听这意思,是要将剑门连根拔起了?

  定王见永初帝摆手示意他退下,也不再逗留,行礼告退。

  待他离去,永初帝才将目光落回太子身上,眸色翻滚,诸般qíng绪jiāo杂。

  这是他唯一的嫡出儿子,也是他寄予厚望、谆谆教导的长子。然而他的才gān确实有限,行事又缺思量,如今有东宫众臣教导劝阻,尚且能做出这样荒唐糊涂的事,足见其才能,比之定王实在差了太多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