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维汉蹲在施家的院子里,不怎么多言,但听到施家小娘子竟说出七三分成的时候,心中狠狠的被敲打了一下。她家娘子尚不知人家赶一次集市能挣多少钱,只是隐约的从平日里送她的碎花布匹以及给孩子们的糕点揣测,那羊奶绿豆沙以及后来又出现的红果羊奶冰沙定是挣了些银子的,说不眼馋那是睁眼说瞎话,可挣了银子那也是人家的本事,夜里嘶磨的时候她总是冒不丁的问及一些人家生意的事qíng。
但这七三分成,着实不妥。谁人不知,挣钱的方子那都是不外传的秘方,金贵着呢!现如今白白让他们入伙儿不说,还要占人家这样大的便宜。这让他的老脸往哪儿搁啊,原本在村子里就被人看不起,可不能再增添一条欺负人的罪名了。
王维汉“嚯”的一下站起身,摆手道:“不妥!”
王大嫂一愣,着急的瞅着自家相公,原本激动的泪水卡在眼圈里,不进不出左右为难。
白小jú和相公对视一眼,俩人都默契的笑了起来。白小jú拍了拍王大嫂的手,转身对王维汉说道:“王大哥莫及,若是觉得这分成不是太合理,尽管说出您的想法!”
王维汉是觉得这分成不合理,可听这施家小娘子的意思似乎是误会了自己嫌分成少,他急忙叫道:“不,不,弟妹这是误会了,我这是……哎……你们施家待我们王家极好,生意做大了,能第一个想到拉扯你王大哥,我们夫妇已是感激不尽,怎能再好意思要那三成的股呢?若是得施家兄弟不弃,我们夫妻二人拿些帮工的小钱即可,三成的利我们可是万万吃不起的啊!”
王大嫂听自家相公说的也确实有理,刚才乍然一听白施家小娘子要给自家分成,高兴的差点昏了头,幸亏相公比自己清醒。那是人家挣钱的秘方,就算是亲戚也不能外泄的,甚至有些人家更严重,传男不传女。自家虽和施家是近邻,两家平日里的互帮不少,但若是白白受了人家的秘方,这种贪人便宜欺负邻居的事qíng可是做不得的。
白小jú早已料到王维汉会有此举,十年的相处足以了解到一个人的品xing,他相信自家相公的判断。说道:“王大哥怎能如此说话,你我两家除了不是一个姓氏,难道还有其他的分别吗?先前我们夫妻二人不太确定这吃食能否挣得什么银两,故不敢拉哥哥嫂嫂下水,现如今看这小小生意还是可以为家里补贴些家用的,才想和二位说道说道,王大哥莫要在说些见外的话了。”
王维汉依然不从,王大嫂听得施家小娘子的话眼里更是雾蒙蒙的一片了。
“弟妹此番话更是让我们无地自容了,本就没什么本事,哪里能见着光就贴上去,施老弟一向待我不薄,若如此做,岂不是要羞死我们两口子的脸了吗?”
白小jú知道王维汉为人老实,诚恳,却没有料到利诱在前,他竟能毫不犹豫的、拒绝的如此彻底,她有些无可奈何的看了眼自家相公,骨头太硬,太难肯了,先前还自信满满的主动要求来劝说,哎,由于小女人的心xing作祟,她之前准备的说辞多数还是想试探一下人家有多可靠的,毕竟是和钱有关的事qíng,得做到十拿九稳才是。可这下倒好,现下被人几句话堵得哑口无言,心里也着实尴尬,挫败啊。她心里倒是想说,你们没有占便宜的,方子虽是我们的,可我们一家就这么三个人,还有一位上了年纪的盲眼父亲需要人照顾,能做什么生意啊,他可不忍心相公一个人整日镇子与家里两头跑,若是得个称心如意的人相帮,两人能替换一下那就再好不过了,王大哥无疑是最好的人选。
他们已经准备在镇子上租赁个小棚子之类的,长期将香肠的生意做起来,日后白酒酿制好了,那时香肠配上白酒绝对是畅饮的最好搭配。可她若是这样说了,怕像王维汉这样的硬汉子又有其他想法,一般老实的人都认死理儿,
施裕接收到小娘子传递过来的求救眼神,心下明了,对着小娘子挑了挑眉毛,笑呵呵的说道:“王大哥可不是没本事之人,你我两家同来这大山脚下栖身,如今你已是儿女双全,田产数亩,泥瓦房两间,你瞅瞅小弟我家,与十年前刚来时有何区别?除了这娇妻在侧,唯有两袖清风。”
王大哥急忙反对:“这哪儿能一样,依施老弟的能耐,若不是……”
他瞅了眼陪着孩子们在屋里玩耍的老人,叹了口气,没有继续往下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