施裕随着他的目光缓缓飘进屋里,很快也收了回来,继续说道:“如今jú儿这些主意倒是能挣得些许银子,只是生意场上变数太多,有赚必然就会有赔。我们夫妻二人也只不过想找个人能一起顶些风险,本不想连累大哥大嫂,可思来想去也只有大哥你是最值得jiāo心的,故今日才请二位到家中一聚,若是大哥大嫂觉得不妥,那小弟我也绝不会qiáng人所难的!”
王维汉迟疑了一下,他觉得施裕说的也极是有道理的。两家本就是很亲厚,今日人家夫妻二人一前一后也算诚意十足的想拉他们入伙儿了,他王维汉憨厚,却也不傻,谁对他们一家人真心,他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。这事儿若换成别人家,怕早就迫不及待的应承下来了,只因关系越亲密,他越觉得不能装傻子去占人家的便宜,再看这施兄弟要文得文,要武能武,自己还身无长处,本就不愿意得人家这些好处。
可思来想去,男人有时候就得有男人的一点气势,既然人家真心实意的想拉扯他们一把,他又何必在这扭扭捏捏像个大娘们似的左右推辞呢?男人之间的默许,很多时候只需一个眼神儿就能让对方明了,这一次的坦诚相待,已足以让两家的命运紧紧的牵在一起,从今日起,他王维汉算是认定了以后要荣rǔ与共的人了。
多年以后,施裕终于明白,今日的一个小小决定竟影响了王维汉的一生。不过这些都已是后话了。
白小jú和王大嫂两人的目光都紧紧地盯在王维汉的身上,施裕则是神qíng淡然,因为他早已料到结果。
与这汉子毗邻十年,从最初的孤身一人到如今有房有妻有儿有女有田产,不是只靠埋头苦gān就能得到的,此人能gān踏实且勇猛心细,一点即透,若不是遭了难,怎会窝在这大山脚下。
王维汉重重的点了点头,男人厚实的嗓音响起:“我王维汉是个粗人,早年失了父母兄弟,颠沛流离来到了杏女山,大字不识得一个。蒙你父子二人不弃,毗邻多年,对我王家又百般照顾,尤其是大宝和梨花。今日施家有发家致富的方子,却依然不忘分我王家一杯羹水,这种恩德实在叫我们全家感激,不论日后风险与否,我们王家都会和施家共进退,绝不畏畏缩缩做孬种!”
王维汉本就是一庄稼汉子,粗声粗气惯了,此刻说起这番话来更是声如洪钟,吓得白小jú身子一颤,握着王大嫂的那双手不由自主的紧了紧。其实她来到这里三年还是没有完全弄懂这里的人,例如他那便宜的爹爹竟真的为五亩良田将她卖出去,完全不顾及父女qíng深;再例如眼前这一家子,她知道平白给人三成的股份是人都会感激,可没想到王维汉确是个真的有骨气的人,这一段话虽说的不华丽,可听过的人都能感受到这绝非空谈,日后若真的出了事,怕这家子是一定会豁出去和他们一起死扛了。
施裕笑着拍了拍王大哥的肩膀,那是一种少有的开怀的笑容,说道:“如此甚好,那我们两家就真的部分彼此了!”
王维汉也笑道:“对,以后我就为兄弟鞍前马后了!”
白小jú和王大嫂在一旁也高兴的不得了,两人都有一种距离更近的感觉。王大嫂适时的嗔笑道:“瞧你说的,哪里有马?哪里有鞍哪?”
“娘,什么是马?”一个稚嫩的童声cha了进来,四人转睛一看,原来是小梨花听到外面的笑声跑了出来,后面还有紧跟在后的王大宝。
“都说了爹娘和叔叔婶婶在说事儿,叫你别出来!”尾随在后的小男孩有点着急的说道。
白小jú再次对这蔽塞的山村表示沉默,笑着抱起梨花,问道:“小梨花见过驴子吗?”
王梨花哼了哼鼻子,嘟着小嘴儿说道:“当然见过,婶婶当新娘子的那天骑得就是驴子!”
众人哄笑,这小丫头的记xing还挺好啊!
白小jú刮了刮这可爱的孩子的翘鼻子,笑道:“那马呀,就是长得比驴更高更壮,拖起人来跑的更稳更快,像风一样快!”
王梨花拍手叫道:“好,那我以后要骑马,不骑驴子!”
众人听了,又是一乐!
如今大宝和弟弟白文修是同一个夫子授课,白小jú几乎是三天两头的问弟弟的qíng况,时不时的也让他带些有营养的吃食过去,例如那去了膻腥味的羊奶,她几乎每天都做上好几碗,公爹和几个孩子是必须要喝的。白小jú向王大宝招了招手:“大宝,最近夫子教的东西能听懂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