施裕此刻的脸yīn沉的犹如bào风雨前密布的乌云,脸上的那道疤一反常态,显得更加狰狞恐怖,吓得白小jú欢笑的脸蛋倏地僵在那里。
施裕心疼的撩起散落在小娘子鬓间的乱发,低沉的问道:“可有伤了哪里?”
白小jú苦笑的摇摇头。
施裕放下因紧张而高悬的心,用衣袖轻轻的擦拭了小娘子脸上的灰尘,眼神温柔的可以挤出水来。白小jú心里扑通扑通跳个没完,这种温柔,在第一次送她回白家的夜晚,她曾深深的体会过,从那刻起,她就对这个男人完全敞开心扉,将一辈子的希望都毫无保留的寄托在他身上了。
施裕确定了白小jú无碍,转身面向陆雨泽,上下打量。
他刚到的时候,就注意到俩人的眼神举动很是怪异,瞧着jú儿头发凌乱,面染灰尘,定是曾遭受过一番羞rǔ。眼前的小男孩儿衣着褴褛,目光骄横,必是因为贪他家吃食才欺负jú儿,想到这些,他怒从心生,看着小男孩儿的眼神,是从未有过的狠戾。
陆雨泽年纪尚小,虽离家数月,由南向北一路也历经不少,可被这样眼神盯着瞧,那是浑身的不舒坦。他故作淡定的迎上男人扫过来的目光,极度恼火,“瞪什么啊?眼珠子又没我的大!”
施裕冷哼,眼睛危险的眯起来,练过武的人都能察觉到他这是动武的前兆了。
陆雨泽本就不是个能忍的孩子,火爆脾气若是爆发了,绝不亚于七岁的沈慕夕,此刻他双拳在握,娴熟的摆出了一个武人有请的招式,道:“想打,小爷我随时奉陪!”
施裕鄙夷的看了他一眼,半大的娃子好的不学,一不痛快就跟人动武,真不知他爹娘是如何管束的,瞧他的穿着打扮,甚是落魄,也许并没有父母亲戚在身旁了。施裕是很少对一个陌生人动心思的,可眼前这个孩子,不知为何,总让他深入到去想了解他的家庭。
从陆雨泽扎实的马步不难看出,这孩子在武学方面是下过狠功夫的,也许以他现在的功力在他面前并算不得什么,但可以肯定是绝不是一个小喽啰能形容的,加以时日,必能成大器。
陆雨泽一个姿势摆了好久,却不见施裕有所动,他极为不耐烦的吼道:“你到底打不打啊?别以为你个子高点儿,身子壮点儿,小爷我就怕了你!”
白小jú看两人僵持的摸样,扑哧一笑,“打什么打?你没听到我喊他相公吗?这是我相公,难不成你也要给他两脚?”
陆雨泽松了拳,伸出一根手指,上下搓了下自己的鼻子,这是他多年来养成的毛病了。不屑的说道:“早听到了,谁让他用那豆大的小眼睛瞪我,小爷就是不舒坦,从小到大只有小爷我瞪人的份儿,哼!你可知,先前那些个不怕死瞪我的人,都被我扔到茅坑里了!”
施裕疑惑的看了白小jú一眼,白小jú却因陆雨泽的一句话忍不住捂着肚子大笑,“哈哈,哈哈,你说他的眼睛跟豆一样大,啊……哈哈……笑死我了!相公,你的眼睛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小的啊?”
小慕夕也是忍不住咯咯直笑,ròu呼呼的脸蛋儿被挤成了一团。
陆雨泽被两个女的笑得脸上有些发红,他说的是事实,明明眼睛就是没他大!
施裕本以为是陆雨泽欺负了她家娘子,可眼观小娘子的态度,似乎跟他所想有些出入,他太了解她家小娘子眦牙必报的小xing子了,若是这男孩儿欺负了她,这会儿她早该扮上哭相,寻人事由了。
施裕后知后觉的发现小娘子在借着他人的话嘲笑自己,也不恼怒,yīn险的双眸扫过她的脸,说道:“娘子,可否告诉为夫,这究竟是出了什么事?为何我家的两桶吃食都洒在地上?”
白小jú忽然收住笑容,怯怯的看着施裕,道:“相公,此话说来话长,不如我们回家再说!”
施裕撇了陆雨泽一眼,道:“他是谁?”
陆雨泽被人点名,抱着胸瞪了白小jú和施裕一眼,别过头。
白小jú本不想在这里说白仁贵来闹事一事,总不能让她现在就承认,她一刻钟前还跟个泼妇似的当街跟人扯头发吧。
白小jú为难的看了陆雨泽一眼,不是说行侠仗义完了的侠士都会在帮了人后,潇洒的说上一句不客气转身留背影吗?怎么现在活活一个人杵在这儿,让她如何解释呢?
正在犹豫不决之时,小慕夕蹦了出来,满脸崇拜的喊道:“施哥哥,这位哥哥刚才打坏人的时候说,他叫陆雨泽,他好厉害的,一脚就把坏人踢飞了,日后夕儿也要学那个功夫。”施裕还在深思小慕夕的话,只见她早已丢下两人,欢乐地拉着人家陆雨泽的衣袖,露出两个缺了口的大门牙,叫道:“泽哥哥,我以后就叫你泽哥哥吧,你好厉害啊,像姐姐讲的故事里的洪七公,他一个人能打很多人的,你一个人能打几个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