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要这样对我,我会受不了的。幽,你不能这样作践自己。左静说上次在……家里看到你和迈森……我想来找你确定,却怎么也碰不到你,今天碰到了,却看到你从别的男人车上下来。”
“姚旭,醒一醒!你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。”她严厉地看着他,“虽然我们有亲戚关系,但是你无权过问我的生活。请回去吧,不要再让左静挺着个大肚子追过来,疑神疑鬼的问这问那,我很累,也受够了。”
说完,她掏出钥匙开门,他没有拦阻,当她从他身边擦过时,她感觉到他僵硬的身体因为羞惭及懊悔而轻轻发着抖。
她无力顾及他了,关上门,也关上对他所有的不舍和留恋。
冲凉刚出来,就听到手机响个不停。
“你现在哪里?”俞俊焦急地在电话那边吼叫着。
她拍拍头,她忘了到家后给俞俊电话的。“对不起,我路上有点堵,刚到家,正准备给你电话。”说谎,让她的脸又红了。
“那就好!”俞俊松了口气,“我明天和杂技团去奥地利,要我给你带什么吗?”
她笑开,“带点巧克力吧!”奥地利和德国,与中国隔洋过海,她一年内去的次数比回家都多,对奥地利的每条街、每座桥,熟得不能再熟。
“要求不高哦,不要替我省钱,可以提更高一点的要求。”俞俊酒醒了,语音恢复清晰。
“嗯,平平安安回来就好!”她真诚地说。飞机虽然是最安全的jiāo通工具,每次坐,她都心悬悬的,很唯心地不敢乱讲话,就怕一上云霄,她也化作一阵轻烟,无影无踪。
“幽!”俞俊的声音沙哑而颤抖,“为了你这句话,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。”
她咬紧唇没敢回应他。
一周后,杂技团回国,她去机场迎接,俞俊没有实现他的承诺,在奥地利的一天夜里,他因为心血管闭塞,再也没睁开眼。
不是只有飞机会让人化作一缕轻烟,无预期的疾病也会。生命是如此的脆弱和渺小。
他才二十七岁。
他刚刚向他表白,说愿意做她的备胎。
他买了房,结婚后要买部车,要让她过得比任何人都幸福。
他说为了她,一定平平安安回来。
一切誓言都是假的。
总务科长陪着俞俊的父母去奥地利处理后事,苏雯哭着想跟去,被她拉住了。可能因为没有爱上俞俊,她只是心痛,而苏雯却成了一个只会哭的木偶。
三个人的办公室现在只有她一个人了,公司里的人经过她办公室时都会绕过,生怕沾上什么,都说她的办公室是不祥的。
她独自坐在里面,默默思念那个总是偷偷注视她的文质彬彬的男子。这是一个多事之夏。
悲痛悄无声息地流逝着,渐渐淡了,公司里没有人再提起俞俊这个名字。
有一天,苏雯说找到新的工作,是在一家语言学校教授韩文,要庆贺下。
“不要喝太多的酒,今天没有人送你回去。”左幽挡住苏雯伸向酒瓶的手。
苏雯怔住了,眼眶瞬刻就红了,“那个自私的大坏蛋,一个人逍遥去了,扔下我们两个女人想念他,真不够意思。”
“你太贪心,就不能让他休息吗,照顾了你那么久。”左幽抹去眼角的泪水。
“我就是贪心,怎么样。我还恨他呢,为什么就不爱我,偏偏爱你呢,你有什么好,冷冰冰的。要是他爱我,我每个晚上都让他火辣辣的,也不至于连爱qíng都没有享受到,就那么孤零零的上路。”
左幽苦笑,“如果知道会这样,我愿意和他jiāo往,像他说的,依靠他,让他分担我的心qíng,我会努力去爱上他,只要他活着。”
“可惜命运不是我们可以选择的,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。”苏雯遥望着外面的路灯说。“总是事后才说要珍惜眼前人,眼前人在的时候,却又忽视。人生充满了后悔和矛盾。”
左幽对她笑了笑,笑得像哭。
走出餐馆,一抬头,看到裴凌帆在餐馆外面的那颗香樟树边上踱步,看到她,走了过来。
吃过几次饭,看了两场电影,游了车河,午夜的时候,在街心花园里散步,他们算是熟稔的朋友。可不知为何,她有种怪异的直觉,裴凌帆有意无意地与她总保持着一点距离,明明眼神里写着对她的浓浓爱意,而他却克制着,从不逾距,偶尔牵下手,他也很快就放开她,更别谈拥抱了。她不傻,感觉得到他是喜欢她的。那种体贴和宠溺、疼爱,不是一个普通朋友的表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