玫瑰之晨_作者:林笛儿(50)

2017-04-17 林笛儿

  总体来说,崔健是个不错的男人。

  这个不错的男人都四十有二了,至今还没结婚。报社里有老编 辑偷偷告诉舒畅,说他年轻时,喜欢过谢霖,两人也好过一阵,后来突然反目成仇。这个舒畅是深有感触的,崔健从来不提谢霖的名字,与谢霖迎面走过,视她如空气一般。而谢霖呢,说起他,嘴一扁,满脸不屑,“那个窝囊废一辈子就这样了。”

  舒畅觉着谢霖这话,属于典型的口是心非。说是很鄙视的一个人,那就应该忽略不计啊!可谢霖只要和她一起,有意无意就会问起“你那个窝囊师傅最近没gān什么蠢事吧?”

  以谢霖这样一个世故而玲珑的女人,是不可能与涉世不深的舒畅做朋友的。目前,她们的友谊地久天长,舒畅归功于崔健是她师傅的缘故。

  舒畅半个小时后赶到烤ròu馆,崔健已经点好了牛ròu、明虾,另外有些奢侈点了一份红烧牛尾,这种牛尾是用红枣、板栗和松子烹烧出来的,实在是香气bī人,当然价格方面也就不那么实惠,崔健还要了一壶清酒,香气再次bī人。

  舒畅简直是受宠苦惊地坐了下来,“师傅,太破费了。”

  崔健叹了口气,举起白瓷的小酒杯,两个人的杯子碰了一下,舒畅却没有喝,“师傅,你是不是得奖了?”

  “你这孩子,喝个酒就一定要有事呀!别说话,喝,这酒度数不高,没事的。”崔健把酒杯推到舒畅的唇边。

  舒畅一仰头喝下,又是皱眉,又是嗅鼻,她喝不惯清酒,慌忙夹了块ròu,来盖住嘴巴里的辛辣味。

  崔健看着她那样,呵呵地笑。

  “我都十多年没感冒了,这次热伤风,我足足躺了一周,浑身象褪了层皮。唉,这病着,也不知道你哥哥出了意外的事,连通电话也没给你打,不怪师傅吧!”崔健给舒畅夹了几块牛尾,说道。

  “怎么可能怪呢,我知道师傅是有事。呃,师傅,你听谁说我哥哥的事了?”

  崔健嘴角不自然地抽动了下。

  “是谢霖告诉你的?”

  “别在我面前提那个人皆可夫的女人。”崔健咬牙切齿地哼了一声,“没有她,老子活得一样自在,不,比从前还自在。老子……随随便便地找个女人,都要qiáng她百倍、千倍。”

  崔健说着突然拍了下胸膛,“男人四十是朵花,女人四十就是昨日huáng花,一盘豆腐渣,除了巴结几个老头、诱惑不懂事的小伙子,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找到比我更好的男人了,他妈的,心烦!”

  他端起酒杯,一口喝下,接着,又倒满一杯,再次仰脖喝个gān净。

  舒畅默默地看着崔健,师傅心里面是真的有谢霖呀,不然何故如此厉言疾色?

  师傅当年也是一颗痴qíng的种子,是哪一场雨把这颗种子给淹死了?

  “喝酒,吃ròu,别提令人倒胃口的女人。舒畅,你说说师傅是个什么样的人?”

  “师傅挺好的,工作经验丰富,为人厚道,和同事相处和谐。”

  “小姑娘们梦中都找一匹白马,睁开眼发现满世界都是灰不溜秋的驴,悲痛yù绝后,只能从驴群里挑个身qiáng力壮的,这样的驴就命名为:经济适用男。你师傅就属于这类驴,饿不死,撑不死的,有小房有小车。可是驴也有梦想,是不是?”

  舒畅点点头。

  “所以不要为了结婚而结婚,要结就要找个自已喜欢的。”喝了半壶清酒,崔健舌头有些大了,神qíng很振奋,吐字却不太清晰。

  舒畅咀嚼着牛ròu,觉得师傅今天好象受了刺激似的。

  “舒畅,这话你也要牢牢记着,别太那么现实,为了得到一已私yù,就随随便便地失去自我。你告诉我,你对总编的印象如何?”

  舒畅一愣,差点被口水呛着。

  “总编严厉有加,温和不足,有能力,有魅力。”她很中肯地回答。

  崔健嘿嘿笑了两声,“对,这就是领导的风度,只可以欣赏,不要迷恋。舒畅,你有今天很不容易。我还记得你刚跟着我时,那个笨呀,连简单的速记都不会,问的问题都很小儿科,可现在谁敢说你笨?所以,一定要保持自我,不要急功近利,再有两年,你就可以远远超过师傅了。”

  舒畅两只眼睛熠熠如夜明珠,不太明白崔健这话的要点是什么。

  崔健咂咂嘴,“你呀,一定要师傅说破吗?以后不要和总编走太近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