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月的夜风有点凉,毕竟还不是真正的夏天。我抖嗦了一下,抱起双臂。他自然地揽过我,在他臂弯里躲风。肢体的接触,可以意外着礼节,可以意味着其他,我不会多想,他待我,象师者对学生,包容关怀的成份居多。
“明日的火车是几点?”他低头轻声问我。
“只有晚上的,飞机周六才有航班。”我郁闷地说。明早又要请人代课,也不知班上那些酷男们有没有闯祸。
小弟开了车过来,他接过钥匙,开了门,让我先进去。
“我们游游车河吧,你都累了一天,不去别的俱乐部。你呆在北京后,我们有机会去的。”明明是决定,他却还要问一下。
以后带我吃西餐,以后带我去俱乐部,做导师很闲吗?可我以后要上课,要为齐鹏卖命,我却会非常忙。也许他只是随意说说,我何必去当真呢?
车悠悠地上了环城路,没有目的,只是顺着方向向前。我慵懒地依在椅背上,让眼睛去适应窗外的夜景,这座城,我至少要呆三年。
“喜欢北京吗?”
“作为国人,北京是首都,在心中的位置是神圣的;作为游客,北京古老而又神秘,是吸引人的;定居北京,它没有太好的环境,而且非常拥挤,不算很喜欢。”
他笑了,“但你来了?”
我回应他的笑意,“人是矛盾的,这边机会很多吗。”
“晨曦,知道吗?你有时很理xing,有时却很感xing。理xing的你聪慧而又冷静,感xing的你却忧郁而茫然。”
他的语调低沉而又磁xing,柔柔的拨乱了我的心弦。“沈教授,不要把教育心理学应用到我身上,看我,就糊涂些吧!这样我有安全感。”
“你呀!”他拖长了语调,“依然敏感得让人无措。”
这句话,我从北京一直回味到学校,仍没有想通。我确实敏感,但我大半时都掩饰得很好,不会让别人看清我真实的qíng绪,无措又怎说得起来呢?
辞呈jiāo到校长室才两天,学校便传开了。在校园的每一处,都会遇到各式的问候。
“晨老师,你要去北京啊,真让人羡慕!”
“我们就知道晨老师不会在这里呆很久的,小地方吗。”
“晨曦,你个大坏蛋,居然敢扔下我。”yīn柔一听到这个消息,象个怨妇,冲进办公室里。
“明明是你先扔下我的。”她先要嫁人,不是吗?我嗔怪地说。
“不一样,那是爱qíng,我们是友qíng。”她雄辩得理所当然。
“距离会让友qíng地久天长。”
她又伸出猿臂抱紧了我,坏坏地一笑,“北京的jīng英很多哦,你是不是想去吊一个?”
我苦笑,jīng英也是人,坏起来比常人更出格,这是我的经验之谈。
“对啦,沈仰南也在北京教书,你会不会遇到他,要是遇到,帮我要个签名。”
“我……”我躲闪着yīn柔的目光,嘀咕道:“那种名人我哪里会遇到。”话音未落,电话响了,是那位名人的。我的脸因撒谎而赤红。慌慌地拿着电话,跑进二十米外的资料室。
“什么神秘电话,还躲起来接。”yīn柔不满地抗议。心中有鬼,我头也不回。
“在课上吗?”沈仰南好有耐心,坚持到我跑进资料室。
“没,没有。”跑太急,我有些喘。
“下次不要这么急,你不接,我隔会再打过去也一样的。”从北京回来后,他每天总会打个电话,聊聊两边的天气,说些工作上的事。似乎只是想确定我在,彼此问个好而已。
有意无意,我的心总是被他润得湿湿的。我仍然不敢想太多,也没有理由想太多,他的门生里美女如云,把我放在其中,只能做棵绿糙。但我却是棵清高的小糙,宁可在野外风chuī日晒,也不愿为衬托红花,而洗去我所有的个xing。童话写在故事书里,而不发生在现实中。
我承认他温和俊雅、迷人,有魅力,但我不会看呆。意不乱,qíng也不迷,对他,我理xing大于感xing。
“手续办好了吗?”他体贴地提醒我应神游归来。
我扯扯嘴角,“嗯,只是一些杂物要收拾几天,还要回家一趟。然后,就该去北京了。”
“好,等你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