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对不起,我不想出国。”她明明白白拒绝。
严峻一怔,脸色微青,可能违背他的人很少,他一向都是一呼万人应的,“那么就放严浩自由吧!”
“他从来都是自由的,我人矮力单,挡不住任何风景。严先生,我晚上还要上语音课,先告辞了。”她礼貌地点头,转身而去。
古哥原来就在楼下,看到她,微笑地走过来。
“我想坐公车看看街景。”今晚与严浩有关的一切,她看着就觉得郁闷。
“坐我的车,一样可以看。”
“不,坐奔驰赏街景,我于心不安,太làng费,BYE!”潇洒挥手,挤上车道。
恋爱很复杂,还有真的要门当户对,不然太重的压力会把爱意挤兑得尽光。一粒尘土就让它安安分分在天地间游dàng,不要指望有朝一日它会堆成高山。
láng爱上羊,羊爱上láng,那种可能xing就象地球与某个行星的相撞。想像吧,回忆吧,做梦吧,尽qíng点,只要不付注于现实,怎样都可以。
公车上,人挤人,谁没有一份刻骨铭心的恋qíng,但让他(她)任劳任怨如孺子牛般的,都是那平淡以沫的另一半。
恋爱谈得轰轰烈烈,婚姻却要有脚踏实地。地球人都明白。
手机响了,消失几天不见的人打来了电话,在这个时候。
“哦,严浩,我在外面。”
“你在哪里,我去接你。”
“很远啦,不方便,我自已一个人坐车回去。”
“怎么那么多人声,明靓,你到底在哪里?”
他透着浓浓关爱的声音让她有点难受,禁不住哽咽地在电话里大声说:“我说我自已回去,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在意我?”
话冲出口,她就后悔了,电话那头他的呼吸声细细的,让她的心没来由地更加酸楚,于是放任她的抽泣声通过电波传到了他那边。
又过了许久,她终于低低地说:“对不起,真的对不起。”
“没关系!”他的声音还是那样低沉稳定,好听得像音符一样。“我好象看到你了,明靓,在下一站下车吧!”
她抬起头,看到他举着电话正站在街的对面。
手机还在耳边,里面传来“嘟嘟”的断线音。明靓无法思考,僵着身子,直直地走过去。
“严大公子!”她忽然就这样开口了。
严浩眉头微微地锁了起来,满眼的担忧。他抓住她的手,用了好大的力才把手机从她的手里拿了下来。然后他把她搂在怀里,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,安慰着她。
如果没有那个夏日,她可能心就不会痛了。
实实在在的夏日灿烂阳光,明晃晃地落在肩上,仍抵不过严浩眼底温柔的恋意。这样清冷的男生曾经这样为她失魂过,还为她放弃出国。她怔怔地看着他,一瞬间感到童话正在降临,伴着四岁孩子的童声合唱。
但是,任何事都害怕一个但是。童话终究是童话,灰姑娘醒来,还是在破旧的厨房里。
“严浩!”她抬脚,主动吻上他清清凉凉的唇,“陪我走走好不好?”撒娇的语气,有无尽的眷恋。
“好!”
夜凉如水,月朗星稀,她和严浩沿着柏油路缓缓地走了下去,一条街,两条街,三条街……
她说个不停,笑个不停。
“严浩,周六有空吗?”学院门口,她恋恋不舍地松开严浩的手臂。
“有!”他想都不想,点头。
“来排练室听我弹琴吧,许久不练了突然手痒。”
眷恋地摩索着柔嫩的双唇,“进去吧!”
含笑挥手。他久久不愿回去,多年后,仍记得明靓那晚的背影有点萧索。
[北京传说:第二十八章]
严浩到排练室时,明靓已来了好一会。白色的毛衣,粉色的格裙,同色的风衣搁在椅中。清晨的阳光从窗户穿进来,稀稀落落洒在她的背上,风chuī起一头乌发,映着窗外泛huáng的树木,如同明信片中的画面。
不知为何,他突然有点伤感。
她很投入地在弹那首他偏爱的《KISSTHERAIN》,每一小节,每一个音符,每一个qiáng弱记号,每一次节之间的变化,她都非常用心地处理,整首曲子完美无暇,却听不出一点点生气。
若有若无的尾音在她指间慢慢远去,她抬起头,光洁的琴盖映出那个卓尔不群的身影,有些模糊,也有着不真实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