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夜长风_作者:梁凤仪(44)

2017-04-05 梁凤仪

  “去找出原因来,证明我的推断成立,或予以推翻?”

  “玉圆,我明白。思程过往有不可饶恕的错误……”

  还未待明军说完她想说的一番话,玉圆就截断她,说:

  “这是你自己心知肚明的。”

  “人谁无过?”

  “对杀人凶手,jianyín掳掠、卖国卖民的恶贼都可以网开一面,真是太过慈悲为怀了。”

  “不至于如此之甚。”

  “明军,你清醒一点好不好?睁开你的眼睛,往周围环境看一看,不是你不介意当汪洋大盗,就可以得心应手的。为贼抑或为王,都要时机我予,方能成事。我辈平庸的际遇之中,有能力施舍老弱而不为,就是不仁;乘朋友之危落井下石,出言中伤,就是不义。并不需要守株待兔,去等待那些现代环境内渺茫的机会表现自己的忠贞。”

  徐玉圆深深的叹一口气:

  “就是本城的人,几曾会候至表现救国拯民的机会?在今时今日,肯于茶余饭后拿起张报纸,努力念一下时事政qíng,竭力了解中英关系,再肯填张选民登记表,挚诚地投代表你为本城做事的人一票,就已经是个心怀国族、qíng牵香江、以此为根、以此为本的上好表现了。

  “明军,像左思程这种男人,把他身旁出现的每一个机会都抓紧,不择手段,为自己铺排青云大路,置自己的责任与亲qíng于不顾,还值得原谅?

  “男人生下来不肯背负女人、承担女人,就是该死,就是要不得。

  “何况眼巴巴的看着人家大了肚子,还是不顾而去!”

  徐玉圆说得力竭声嘶,不期然伸手拿了杯清水,骨碌骨碌地喝个清光。

  赛明军微垂着头,仍作无可无不可的挣扎,说:

  “人会变吗?既能变坏,也能变好,是不是?”

  “变?怎么变?三岁定八十。你认识他那年,已经二十多岁了吧!不要硬是以为人家会变,百变尚且不离其宗,品xing是天生的。倒不如直认当年自己眼光的失策,到如今又感qíng用事好得多!”

  “玉圆,你且别生气,我没理由不听你的。”

  徐玉圆紧握着明军的手,道:

  “明军,你看我,有什么呢?不外是光棍一条,母亲百年归老之后,就只我自己一个了。活得好与不好,分别都不大。想你不会嫌弃我,容我说句真心真意的话,连我的指望也在你和小晖晖身上了,我哪有不希望你幸福之理?只是,明军,对于左思程,我绝不放心。”

  明军叹一口气:

  “是死结了。”

  “不是的,解铃还须系铃人。你且跟他再二口六面的开一次清清楚楚的谈判。

  “把你心目中的问题全部抖出来,看他作何答复?有何预算?

  “最简单的表现真心诚意的方法,就是他跟谢适元离婚,放弃谢氏家族为他带来的一切荣华富贵,从头再起,带着你和嘉晖另起炉灶、另建家园、另寻天地。那么,我祝福你,恕我看走了眼。明军,其实我但愿我错!”

  赛明军幽幽地问:

  “如果他的要求并非如此呢?”

  “你也有这个恐惧?”

  明军没有作声。

  “我赌他叫你当外室,然后离开建煌,由他负担你们母子俩的一切衣食住行。”

  明军蓦然抬起头,震惊地望住徐玉圆,颤巍巍地说:

  “果如是呢?”

  “他只不过是利用你的痴心,换个法子,去确保自己的安全而已。”

  赛明军如坠冷窟,遍体生寒,不能自已。

  回到建煌去,小图急急说:

  “很多人找你。”

  “谁?”

  “由上至下。上至谢适文先生、左思程先生,下至分店的几个经理。”

  “有留口讯吗?”

  “谢先生说,他希望你能在这些日子重新安排一下现有工作,把起码一半时间腾出来,跟他一同处理沙田广场东翼兴建巨型百货商场的计划,很多会议需要回谢氏企业的地产部开的。就在今午,就有一个建筑蓝图拟定的会议,往后又有一个有关晚宴,谢先生都希望你出席。

  然后小图又作了补充说:

  “我已经告诉谢先生,在你的日记簿上,今天晚上没有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