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雅儿……”
一连串的呼唤声留在了我的身后,我头也不回的直接往傅府大门跑去,脑中只有一个念头,我要尽快的离开这里,再待下去,只怕难以控制自己的qíng绪。
刚到大门口,那般坠坠的疼痛又再度来袭,初时还是下腹隐隐作痛,不一会痛楚渐渐延伸到腰部,又感觉四肢无力,阵阵的发冷,该死,我暗骂道,早不疼晚不疼,偏偏在这个时候发作,我可不想在这里丢人现眼。我qiáng忍着难熬的剧痛,举步艰难的向前移动,可是步子还是越来越迟缓,眼冒金星,头愈发的沉重。
恍惚间也不知被谁紧搂在怀里,只觉耳边隐约传来的女声,“先抱她进去,我是大夫,我来给她看看。”
……
“醒了?”一个甜蜜而迷人的笑脸在我眼前绽放,“肚子不疼了吧?”略微带了点嘲讽的语气。
“是你救了我?”四处打量了下,这里的摆设和陈列极其陌生,不是我家。“这是在哪里?”
“沈姑娘真是贵人多忘事,半个时辰之前我们才见过面,这会儿又能在哪里?”冰冷的指尖搭上我的手腕,让我全身起了一层凉意,忍不住想要抽回手来,才起了个念头,就被她识破,“想治好病就别乱动,若是还想隔三叉五的疼上一次,那悉听尊便。”
一句话就把我吓的不敢再动弹,这样的腹痛我可不想再经历第三次了。
潇湘的手在我脉上停留了许久,稍稍皱了下眉,又舒展开来,缓缓放开手,再不理会我,自顾自的坐到了一边。
我等了半天不见她说话,匆匆瞥了她一眼,她悠闲的端着茶盅,轻啜一口,细细品来,似是回味无穷。
静默占有了这间屋子,带给了我心上极大的压力,我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:“潇湘姑娘,我,究竟是什么病?”
“我已经给你扎了几针,以后或许还会腹痛,不过不会疼的像今天这般厉害了。”她将桌上的银针收进药箱,那又长又细的针尖,看的我毛骨悚然,暗自庆幸适才还在昏迷,否则这银针扎上来,我就算不吓死也会痛死。
松了口气,想了想,又问道:“我的病真的不严重吗?”仍是心有余悸,不敢再回想。
“沈姑娘,你娘没有告诉过你吗?”潇湘坐到了我身边,不可思议的看着我。
我低头轻声道:“我娘在我六岁那年便过世了,自然是不会告诉我。”
“原来如此,”她微微颔首,复笑道:“放心吧,不是什么大病,只是,你长大了。”
我瞠目结舌,长大了,这是什么意思?
潇湘扭过身子咯咯一笑,“意思就是你够格生儿育女了。”
脸刷的一下就红了,像是升起了一盆火,她扔了本薄薄的册子给我,“拿回去慢慢看吧。”我揣在胸前,用眼角快速的扫了下,娟秀整齐的字体,应该是潇湘姑娘亲手抄录。
“谢谢你,”我在她的脸上读到了友好的目光,嘴唇动着,却只说出了这一句话。
“不用感谢我,医者救人,天经地义,”平平的声音响起,她又变回了那浑身长满了刺的小野猫。
屋里的空气突然就凝固了,渐渐成为使人窒息的威胁,好在敲门声及时响起,“潇湘姑娘,我可以进来吗?”
是纳兰馨语的声音,之前所发生的一切重新回到了我的记忆中,我还是身在傅府,还是没有离开这里。
“进来吧,”潇湘淡淡的回应。
馨语翩翩入内,手中还牵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,长的虎头虎脑,古灵jīng怪,闪着一对机警的眼睛,小小的嘴唇上,总带着似笑非笑的神qíng,眉宇间还是似馨语多一些。心中又是一痛,这是六哥哥和他福晋的孩子啊。
孩子的眼珠咕噜噜转着直盯着我瞧,我移开视线转向了另一边,也不说话。
“灵儿,这是卓雅姑姑,快叫人。”馨语拉着小男孩的手走到我身边,他嘟囔了一声,很不qíng愿的唤道:“卓雅姑姑。”
馨语笑道:“孩子不懂事,雅儿你莫怪。”
我苦笑,我又怎会和一个小孩子计较。
“我见过你。”孩子带着稚嫩的嗓音,直言不讳。
我和馨语面面相觑,都不明白他的意思。
馨语蹲下身子把孩子搂在怀里,“灵儿,别瞎说,额娘教过你不准说谎,更不能信口开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