珍珠_作者:亦舒(35)

2017-03-15 亦舒


    “我,结婚?”她问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不?我是新郎。”我说,“如果我娶你,你还有什么疑问?”

    她微微笑,“谢谢你,J,你对我实在是很好。”

    “答应吗?”我说,“快说好。”

    “J,这一阵子你的qíng绪非常不稳定,在短短的时间内失去了两个至亲的友人,又遭到一连串的大事,是以你想以更刺激的事件转移自己的注意力,于是你要与我结婚。”

    “你几时开始变为佛洛依德大师的承继人?”我问。

    “这是事实。”

    我泄气。

    “将来,”她温柔地说,“等你真正决定要娶我,我们才举行婚礼。”

    “你这么多疑,将来要后悔的。”我恐吓她。

    “或许,因为世上最美的仪式是婚礼,其它微不足道。”

    “你总有些千奇百怪的理论来形容每件最平凡不过的事。”

    “因为我刚来到这个世界,许多事都新鲜。”

    “理论太多。”我批评她。

    蝎子请求我把存折给她,让她调查这件事,只要她可以接触到银行的电脑,款项从什么地方来,在上面地方存入,都可以有分数,运气大佳的话,或者可以知道经受人是谁。

    于是我笑说由她去卖命,而我则躺在安乐椅上享福。

    我问:“是瑞士哪家银行?”

    “瑞士?”她笑,“C级人马想在瑞士开户口?”

    “你这么一说,我就觉得自己渺小得象蚂蚁,你知道我是第几级?”

    “你不同。”她决绝地说。

    “嘿,你见过多少男人?你这是林黛玉论调。”

    “也不是每个人可以成为贾宝玉。”她对答如流。

    我伸个懒腰。

    “我们要回家去。”她告诉我。

    “家?我们哪里来的家?”我说。

    “以前的家那里。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?”

    “因为C7住那里。”她说。

    “你已找到他了?”我跳起来。

    “还没有,但有很大的机会。”

    “啊。”我震动。

    “J,你真见到C7,有什么要说?”她忽然问。

    “不知道。”我低下头。

    “杀他?”蝎子问。

    “我会叫他带我去见——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,你要舌战群儒。”她笑,“向C7的上司哭诉。”

    “我们会不会找得他?”我问。

    “会有可能,你趁这些日子仔细想想,决定把他煎来吃还是炒来吃。”

    “哦。”我应着,心中其实很彷徨。

    会到家以后,就与蝎子租了房子住,公寓是现成的,装修也过得去,到这个时候,我的积蓄已花得七七八八,蝎子也知道这个qíng形。

    回来之后,她一连数日早出晚归,变得非常沉默,半夜坐在窗前沉思,也不把心事告诉我。

    她在闹qíng绪。

    我不停地催问她,关于C7的消息,她显得很疲倦,不愿作答。

    我有点担心,暗暗计算她的寿命,日子却又未到。

    一日她为我冲了咖啡,我们两个人开始详谈。

    她说:“J,我与你之间,与其说像qíng侣,不如说更像兄妹。”

    “不,那是不对的,我爱你像爱妻子一般无异。”

    “我永远不能为你怀孕生子。”她低声说。

    “那当然,但是我并不想要孩子,蝎子。”

    “也许我有可能做得到呢?”她紧张。

    “如果可以将我的思想,注入一个女人的身躯——J,你明白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