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,真谢谢,你有我家的电话吧?过年时你才打过来说恭喜恭喜。”
“自然有。”
“我洗个澡。”我说。
我忽然有种张不开眼睛的感觉,困得不得了,因而问:“裘,刚才你给我喝的是什么?”
“一杯果汁混合酒,怎么,醉了?”他探头过来。
“没有的事。”我说。
洗了热水澡,换一件宽身裙子,我倒在chuáng上。裘过来蹲在chuáng边,握着我的手。
“我们终于见面了。”我说。
他吻吻我的手,“会有怎么样的结局?你是珠宝大王的独生女,我是个穷小子。”
“这还不好笑,最滑稽是我们以通讯方式jiāo往了五年整。”我又一个哈欠。
“别苦苦挣扎了,睡吧。”
我睡熟了。
醒来的时候,已是huáng昏。
“裘?”我第一件事便是叫他的名字。
“你真能睡,”他探头进来,“吃饭了。”
我鼻端闻到jī汤香,“哗,好味道,”我问,“是你熬的?”
“自然是我。”他笑。
他身上还穿着围裙,可爱得叫人心跳。
“我睡了多久?”我跳起chuáng。
电话铃响了,他过去接。
“是,是我找香先生。”纽约那个长途电话接通了。
我说:“让我跟爸说几句。”
“香先生,现在芍药跟你说话。”他把话筒jiāo给我。
“爸?”我说,“我是芍药,我到了香港,我很好。”
父亲的声音极之不安,“芍药,你平安吧?”
“爸,你别担心好不好?我这么大的人了。”
裘在一边嚷:“喂,别说那么久,三分钟到了。”
我忍不住笑,“爸,改天我再与你谈谈,再见。”
“芍药——”
我把电话筒还给裘,他吐吐舌头,把电话挂断。
我说:“下次我到电讯局去打。”抗议。
他笑:“你照电讯局的费用算给我,就可以在这里说上半小时。”
“好刻薄!”我仰仰头。
“来吃饭吧,我这好手艺难道还敌不过一点点吝啬?”
我取起筷子,想一想,又放下,“你跟我爸说过些什么?”
他一怔,“没有什么呀。”
“我没告诉他我是来见笔友的,”我说,“你别说穿。”
他温柔地看我一眼,“我自然不会。”
我笑着点点头。
他缓缓地说:“我没料到你家里那么有钱,你却那么随和,一点也不骄纵。”
“这jī汤实在太香——我家有钱?有什么钱?我爸不过是个珠宝经纪,赚得多少?我在大学念书,考的是奖学金。”我抬起头。
他微笑。
“明天你会带我到鸭巴甸?山顶?罗浮山?”我问。
“一定。”他说,“我拿到两个星期的假期。”
门铃响了。
“希望你不要介意,我有两个同事,约好了来取点文件回公司。”
“呵,当然不介意。”
他去开门。
来人一男一女,一进门眼光便落在我身上,使我有点尴尬。
裘介绍:“香芍药,这位是白小姐,这是老赫。”
我点点头。
裘有点紧张,空气忽然有点不自然,我马上觉察到了。
那位白小姐化妆非常浓艳,人长得异觉美,身材是一等一的,衣服穿得时髦,但不知为什么,老给我一种不正派的感觉,女人长得太好就有这个危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