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还要离家出走?请便。”
一家子四口面对面僵半晌,悠悠忽然低下头,静静走回房间。
云妈吩咐,“小云,你寸步不远陪着姐姐。”
真是苦差,小云跟着姐姐进房。
悠悠一头扎在chuáng上,小云躺进安乐椅。
悠悠一声不响,睁大双眼,看牢天花板,旧时美目变成玻璃珠。
小云过去抱住姐姐,双眼流泪,“幼幼,幼幼。”
楼下,云妈的心千斤重,拾起悠悠丢下的背囊,打开把小量衣物倒出,现钞与首饰滚了一地。
云妈拾起,“万多元,她以为可以过多久?”
又看到珠宝,“这是我的结婚礼物……本来也都是她的。”
云爸说:“这件事里,最聪明的是川流那孩子。”
“是,他有骨气,不占女孩便宜,不乘人之危,他会有出息。”
云爸恨恨,“一开始他就不应与悠悠如此接近。”
云妈叹口气,“我累得像被人毒打一顿,我要休息,否则老命不保。”
云爸说:“我守大门。”
云妈忽然灰心地问:“为什么要生儿育女?”
云爸用双手捧着头,没有答案。
第二天一早,小云梳洗完毕,走进书房,看到桌子上有一只纸盒,轻轻打开,果然,里边都是少女悠悠手迹。
可怜,有块织得像块抹布的围巾,也有替川流画的画像,他粗眉大眼,jiāo叉手臂,二头肌鼓鼓,十分可爱,还有无数心意卡,纸摺小星星,二人合照……
十多年心血感qíng,付诸流水。
川流如此决绝,真没想到。
小云把盒子紧紧捧怀里,没人要她要。
那天下午,放学时间,悠悠的同学忽然成群结队出现,他们带来鲜花糖果小礼物,还有蛋糕,冰淇淋及果仁,对云妈说:“我们来向悠悠道别。”
云妈不能说不。
到了四时,已有近三十少年在云家。
有人放音乐,有人玩游戏,十分热闹,云妈略为开颜。
云妈叮嘱小云:“看牢姐姐。”
同学们都抗议悠悠离校也不说一声,好不无qíng。
悠悠穿戴整齐,像洋娃娃般坐中央,动也不动。
云妈与厨子在厨房检查同学们可有带来酒jīng饮品。
悠悠忽叫小云:“我有话同你说。”
小云蹲下细听。
“我要出去一下。”
“妈妈说——”
“你跟我一起。”
小云觉身为妹妹,应当捱意气。
小云请一位女同学与悠悠对换衣服,请她背门端坐沙发。
小云与姐姐自后门溜出。
她们叫一辆车往大发车行。
小云哀求姐姐:“你还有话要说?川哥已表明心态。”
悠悠苍白着脸不出声。
车子驶抵大发车行,小云吩咐司机:“在巷口这里等,先付你一百元。”她忽然长大了十岁。
悠悠奔进巷子,忽然大声叫:“川流,川流。”
小云从未听过姐姐那么凄厉声音,惊呆。
川流自车房角落钻出,脸容憔悴。
悠悠像只动物般飞身扑上。
小云其实什么也没看见,但本能告诉她,要醒觉地挡在他俩中间。
已经太迟,只见悠悠手中亮晶晶不知握着什么,呵,刀,是一把利刃。
小云伸手去夺,来不及了,刀刃划过她手心,刺向川流面颊,他闪避,抓住悠悠手臂,刀掉地下,小云手上血流如注,川流脸上也挂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