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恭喜你。”
“你已比布朗幸运,他带着新婚妻到剑桥蜜月,那女子就在那段日子爱上别人,跟那人逃走。
“有这种事,不可思议,难得那第三者愿意陪她疯。”
雅量想:男人年纪大了,体内睾丸素渐渐衰减,男xing特征消失,姿势口角都开始似老太婆般啰嗦,抱怨益多,这时,只有少女学生娇俏地走近,他们才会吸气收腹挺胸展露剩余男子气概。
可怜。
这时有人走近问她:“杨博士,可有兴趣到酒馆喝一杯?”
雅量连忙答:“我还有事。”
她看都不敢看他,怕瞥到他们来不及染的白色发根,鼻子边肮脏毛孔,以及松弛下巴。
她连忙离开办公室。
回到家,捧住头深深叹息,人过了三十岁会魂离ròu身,身躯的年龄日长,但jīng魂永远不甘心衰老,形成一种滑稽现象。
她杨雅量最是显著的一个受害者。
深夜她继续对牢电脑工作,忽觉劳累,站起躺到chuáng上,却又不能成寐,胸脯似揪住似难过,想到往事,她忍不住轻轻说:是那些微的温柔,照亮了我的回忆。
她终于睡着,转瞬天亮,又不愿起chuáng。
电话铃声大响:“雅,今天晚上七点半,京城酒店明珠厅,记得准时。“
雅量想一想,决定同她们开玩笑。
她下午出去,选购晚礼服,约化妆师及做头发,经过那鞋店,买了双四寸高深紫面血红色底镂空鞋。
化妆师把她的脸妆得雪白,红唇,还贴上镶亮片的假睫毛,然后帮她做一个刚睡醒的蓬松发。
雅量笑嘻嘻穿上低胸黑色网纱晚服及高鞋,自觉活脱象去参加万圣节淘糖晚会,可是化妆师却称赞:“你好看极了。“
雅量心存嬉戏,摇摇晃晃到达现场,迟到二十分钟,她走进去,发觉许多男xing用尊敬目光注视她。
呵,可悲,她明明打扮如欢场女子,但虚荣浅薄的异xing反而觉得吸引。
自新站起来走近迎她,“雅量,我们在这里,生日快乐。“
她走过去,有人替她拉开椅子,雅量抬头一看,那年轻人却是方正。
他剪理过头发,胡须刮净,一脸俊秀,像个牛rǔ儿般,穿着整套西服。
雅量呵一声,只听到品藻笑,“看,我带了什么人给你作舞伴,这是小正,没想到他长这么高了可是,小正,留心,别人都是阿姨,这位却是杨小姐,杨小姐在你幼时十分照顾你,今晚你要招呼周到。“
雅量啼笑皆非,只得喝香槟。
唯一的安慰是自新终于转向品藻,而贤媛也带来她的端正男友。
自新坚持与雅量跳第一支舞。
他说:“雅量,从未见过你这样打扮。“
“好玩嘛,难得大家一起吃饭。”
她每眨一下眼,睫毛上亮片都似一颗掉落眼泪。
“今晚看到你,实实在在叫我明白,不愿接受我的人是多么美丽。”
“自新你竟如此会说话。”
“可是上次却得罪了你。“
雅量轻轻与他在舞池转了几个圈,低声答:“你没错,是我反应过度,我确是喜欢欧洲人,因为我从不打算结婚,旧欢如梦,我十九岁那年,在联合国当义工,他们的难民专员,是一个叫菲利普的巴西籍中年男子,他高大英俊,有理想有抱负,懂七国语言,少年的我爱慕他到极点,我钦佩身为富家子的他,放弃祖辈为难民争取权益。”
自新说:“嗯,我知道这个人,他为越南船民曾经痛斥本市关闭营不人道,你与他可有发展?”
“我在远处仰望他,他是我的暗恋对象,握住网络,报章,电视寻找他的消息,结果,”雅量声音低下去:“我得悉联合国在伊拉克的总部遭恐怖分子炸弹袭击,他不幸丧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