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年了。
她们是不会为一个男人守着的,顶多是三两个星期之后,又随别人去了。
回来之后未曾写过一封信。
我又提前离座,开了车子出来,在街上慢慢驶动,我喜欢开车,无论快慢都带给我一种悠然的感觉。
有一个女子穿着黑纱裙钴在前面的街角。我心一动,是何太太,她低头在点燃香烟,没看到我的车,我将车子滑停在她面前:“等人?”
她抬起头来,见是我,也不生气,就笑说:“国超,如果你真的有歉意,就别再说这些轻浮的话。”
我才觉悟到,她可能真的在等人,被我撞破。
我的脸慢慢涨红,进不是,退不是,尴尬得要死。
好一个何太太,真不愧是何太太,她走过来,拉开我的车门,“来,送我一程,不理司机了。”把事qíng轻轻带过。
我仍然好奇,但表面已经平复下来。
“回家?”我问。
她说:“去喝杯东西吧。我知道有个好地方。”
她叫我把车子驶往郊外。
“你有个女友叫爱伦娜?”她闲闲问起。
“嗯。”
“你父亲不喜欢,叫你们分手是不是?”
“都知道了?”我奇,“消息真灵通。”
“你人没到,新闻已经在这个圈子沸腾,”她笑,“你都不知这里人那种小镇风倩,什么芝麻绿豆都绘形绘色地传半天。”
我哑然失笑。
她把我带到一间某厅,地方装修得很好,坐下来她对恃者说:“热咖啡。”
我笑了,人们以为这个艳妇与年轻男友来到此地,一开口必然要烈酒。
我幽默的说:“我要热牛奶。”
她也笑。笑起来很媚,而且比我想像中的爱笑。
“她长得很美吧?”她问。
“不但美,而且与我投机。”我惋惜的说。
“那多难得。”她说。
“真是。”我吁出一口气。
“所以你一直郁郁不乐。”
“嗳。”我直认不讳。
“C'estfaitaccompli,别太难过。”她说。
“再让我选择一次,事qíng就不同。”
“会吗,”她狡猾的笑,“国超,对我要老实,真的再来一次,你会选她?恐怕再来千次,你选的还是利国超这身份。”
我抬起眼睛。
她点燃香烟,纤长的手指甲并没有搽寇丹,但却一贯累赘地戴着钻戒,鹅蛋型、方型的钻石在幽暗的光线中迸出光芒。
我无味的说:“但是我们即使赚得全世界,赔上了命又有什么益处?”
她闲闲说:“对我来说:想那样,得到那样,就是幸福。”
我说:“抬起头来,让我看清楚你。”
她抬起头来,眼睛中那种呆滞散去无踪,代之的是一种倔qiáng与坚忍。
这个女人比我勇敢,她有勇气面对她所选择的后果。她并不快乐,但是她理智地控制着自己。
她说:“如果我是你,我就回父亲的公司去做一份事。”
“你不是我,我不想动。”
“多少人想得到一份安定的工作,”她感喟,“多少人为五斗米折腰,倍受试练,你却早已被宠坏。”
、“是的,”我说:“我也知道我幸运。可是我已付出代价,我被bī放弃我所爱的女人。”
她失笑,“语气听上去像某国逊皇。”
“有什么应是免费的?你说!”我bī她。
“这个道理我早就懂得了。”她说:“所以我从不抱怨,真的,而且要往回走也来不及,你要不要回顾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