哀绿绮思_作者:亦舒(6)

2017-03-15 亦舒


    “你疯了?”无道问。

    我将汽车水拨上的告票取下,把她推进车子。

    “你疯啦?”她又问一句。

    我咧嘴咆吼,“不疯也被你bī疯,我早就疯了。”

    我把她抱到一问沙拉吧去吃午饭,自己嚼三文治,十五分钟吃完午餐,把她送近写字楼,累得自己一佛出世。这样做是值得的,那班小于别想趁火打劫。

    下班时分,我又开车赶到无迈那里去。

    幸亏我放五点,她放五点十五分,开快车可以赶得及。

    在门口把她截住。

    她说:“我跟同事还有话说。”

    “有什么话明天再说。”我紧绷着面孔,“快上车!不上车你别以为这里不会上演六国大封相!”

    “你真的疯了。”

    “废话少说,上车!”

    我一阵风的把车子开走。

    以后一个。,我天天接送她吃午饭,下班去把她接回家。三十日下来,因为奔波,我瘦了一大圈,晚上又睡得不好,中午吃得不够,整个人落形。

    无迈说:“你这是何必呢?”

    “我不会给任何人有机会趁虚而入。”

    “你看你都瘦得不似人形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在所不惜。”

    “你这个神经病!以前周末求你开一转车到浅水湾去散步都似要你的命,现在无端拚起老命来。”

    我冷笑一声,“你真当我是三岁小孩?想我放松你?”

    “你这样下去,先折磨死自己!”

    我喙叫起来,“好,好,你想我死,你乾脆谋杀亲夫好了。”

    无迈睁大眼睛看着我,把我视作大麻疯。

    中午与晚上把她看个实,以为没事,谁知道早上仍然出了毛病。

    一天我早起上浴间,听见她在说电话,我看看钟,才八点,这么早,跟谁说话?

    只听得无迈轻笑数声,答道:“我立刻下来,我知道今天车会挤。”

    我穿着睡衣就扑出去:“谁?”我大声问:“那是谁?”

    无迈已经穿戴整齐,人在晨光下犹如一朵水仙花,她瞪我一眼,拿起手袋就走。

    我拦住她:“谁?谁来接你?”

    “有人见我是顺路,来载我一程,怎么,你到今天才发觉?都接了我半年了,我还付他汽油费呢。”

    “是男是女?”

    “男女还不一样是人!”

    她推开我,我眼睁睁看她出门去。

    打露台往下肴,只见一辆小小的红色车子等她。

    她玲珑的上了车,车子便开走。

    我捧着自己的头。

    女人要变起心来,一点办法都没有。

    我有点气馁,我已经很瘦很瘦,如果再努力地钉住无迈,怕活不了多久,她为甚么要这样折磨我?

    虽然不甘心,第二天一早还是起chuáng了。准八时,我把玩看车匙等无迈出来。

    她见到我,一呆。

    我说:“来,我送你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?”她像是没听清楚。

    “不必劳动同事,我送你。”

    我把她拉出门。叫那个红色跑车的主人扑个空也好,活该。我又有阵痛快的感觉。

    在车里无迈说:“即使这一切也不会挽回我们的感qíng。”

    我嘴硬,“谁想挽回什么?我只是不想给别人占了便宜去。”

    “你这样累不累?”

    我打个阿欠,“你别管。”

    “我劝你休息休息,龙体保重。”

    “你少管我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