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人忙不迭地点头。
云清霜拍开他的xué道,“说,北辰国朝渊帝被关在何处?”
那人犹豫着不敢开口。
月晨夕冷笑,神色渐渐僵硬,“还想不想活命了?”她缓缓举起手。那人吓得面无人色,“我说,我说。他就住在居安官。”
“居安宫往哪里走?”
那人眼珠子一转,月晨夕已知其意,往他嘴里塞了一颗药丸,“你要是胆敢骗我,我让你全身溃烂而亡。”
“不敢,不敢。两位女侠朝北走,一直走到尽头就是居安宫了。”月晨夕点了他的xué道,随手将他往假山后一推,“等回来再给你解药。”两人放轻了脚步一路往北走,云清霜忽道:“姨母,那是什么毒药?''月晨夕只是笑,“我讴他的,补气养血的药丸而已,便宜他了。”云清霜唇角微扬,忍俊不禁。
往北走到尽头,果然见到一座宫殿,稍嫌偏僻了些,不过对于云静庭而言,挣反而是一件好事。
云清霜抬头扫了一眼,“姨母,是这里没错。”
月晨夕迫不及待,快步往里走。云清霜往四处仔细探视一番,才跟着进去。月晨夕步子极快,云清霜步人前殿时,她已经没了影。
再往前就是偏殿,云清霜拐过一个弯,忽然停住了脚步。
云静庭和月晨夕一个站在窗前,一个立于门口,四目胶着,痴痴凝望对方。有那么一瞬间,云清霜屏住了呼吸,生怕会惊扰到他们。
不知不觉,月晨夕早已满面泪痕。
云静庭神qíng恍惚,低声呢喃:“我是在做梦吗?”
“你不是在做梦,我是晨夕,我来看你了。”
“晨夕。”从他唇齿间逸出的低唤如此的轻柔,让人温暖了心怀。
月晨夕眼中有泪意一点一点地渗出,云静庭却深深一笑,“晨夕。”云清霜轻手轻脚地退出大殿。此时一轮明月当空高悬,清辉四she,群星璀,闪动耀眼光芒,那样美丽的夜晚应当属于他们。
对尉迟骏的想念从来没有如此qiáng烈过。经历过离别,还有娘亲和姨母的遭遇。让她更深地认识到,两qíng相悦,长相厮守,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。姨母历尽万难才得以与云静庭再见上一面,师父却只能与娘亲的魂魄相依,她,能收获尉迟骏的真qíng,并最终修成正果,是何等的幸运。
不知过了多久,月晨夕缓步走出,她双目有些红肿,哑声道:“霜儿,你爹让你进去。”
云清霜颇有些意外,“为何不带他一起走?”说完才意识到这里一名守卫都没有。防卫松懈得令人生疑。
“你进去问他吧。”月晨夕静静道。
云清霜依言缓缓步入。
云静庭依旧站在窗前,像是一座石雕,纹丝不动。
云清霜沉默以对。他比两年前苍老了许多,满头华发,两鬓霜白,唯有一双眸子jīng亮如昔,腰板挺得极直。他与月晨夕站在一起,倒像是父女一般。“霜儿。”他唤道。
云清霜默然。
他又道:“霜儿。”
云清霜唇微张合,那个字眼似是卡在了喉咙里,怎么都没法出口,只能低低“嗯”了一声。
“我对不起你,对不起你娘亲,也对不起晨夕。”云静庭声音荒凉如死寂一般,“更加对不起你和轩儿,你们本来可以……却因为我的缘故……”
“从前的是与非我不想再计较,我只问你,你为何不愿和我们一起走?”云清霜语调生硬至极,她以为她能释然,但一开腔仍是怨气十足。
云静庭并不在意她的态度,他想伸手抚一抚她的面颊,云清霜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,他的手尴尬地停在了半空。
“霜儿。”月晨夕道
“没关系,”云静庭苦笑,“不能怪她。”
云清霜冷眼看他,她已经努力过,却仍然从心底深处排斥他。
“我不能走。我与萧予墨有约定,只要他善待北辰国子民,我愿意在这居安宫里终老一生。”云静庭神色平静得无任何qíng绪,仿佛在说一件与他没有丝毫关系的事。
听得他此言,云清霜的心沉沉一坠,不假思索地道:“萧予墨自身都难保了,你还理会他做什么。”
“他怎么了?”云静庭语气淡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