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侯熙微怔,眼前的云清霜无论装束还是言谈都和真正的司徒盈无异,若不是他笃定司徒盈去了南枫国,险些就要被她欺瞒。他坚持道:“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,何况你中了毒,需尽快为你驱毒疗伤,否则有xing命之忧。”
云清霜淡然一笑,“公子是在说笑吗?”
夏侯熙思忖着永禄挡不了多久,司徒寒很快就会回来,他着急唤道:“清霜。”言语中带上了一丝恳求。
云清霜在心底无声叹息,却是板起脸,“公子若再纠缠,休怪我不客气。”
夏侯熙焦急万分,没有时间再同她解释,索xing上前一把拽了她的衣袖,就往外走。云清霜气力不够,挣扎了几下没挣脱,心下也自彷徨,就在这当口,扑哧的笑声在头顶上方响起,“两位演的是出什么戏?”
乍一听见,云清霜一张脸霎时变色,待抬头看去,一人倒挂在横梁上,双手环胸,嘴角轻扯,眼珠滴溜溜转着,看qíng形,已经在此蹲守良久。
不是尉迟骏,云清霜先自舒了口气。不知为何,她对尉迟骏总有种说不上来的忌惮,或许是他所处的敌对地位,亦或是她最低落的那段时期,全落在了他眼中。
与云清霜不同,夏侯熙首先想到的是,这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别庄,并且待了许久也未被人发现,这份轻功造诣恐怕还在自己之上。放眼武林,有这本事的人可不多。
夏侯熙双手抱拳道:“阁下是哪位前辈高人?”
那人二话不说,脚一用劲,借力向夏侯熙飞扑而来,速度迅猛如疾风般。夏侯熙出手抵挡,四掌相接,那人生生的受了一掌,退了数步,再看夏侯熙,却是纹丝不动。
“好功夫,”那人赞道。
“过奖。”夏侯熙淡淡道。
那人笑容满面,缓慢摊开手,掌心中赫然躺着一柄匕首。
那是夏侯熙之物,云清霜不禁低呼。
夏侯熙温文的俊脸上淌过一丝尴尬,他将全部的注意力全放在应付对方掌力上,未曾留意他实则声东击西,现今他不过是盗走了他怀中匕首,若是乘机捅上一刀子,他焉有命在。夏侯熙原本心高气傲,却连番遭遇挫折,难免有些灰心丧气。
可他不知道的是,那人轻功及妙手空空之术的确高明,武艺却是稀松寻常,他不过利用夏侯熙全无防备偶尔得手,若真要近身搏击,定然自讨苦吃。何况这种法子只可用一次,再使第二次,夏侯熙断不会上当。只是如今夏侯熙钻了牛角尖,一时之间没有想明白罢了。
旁观者清,当局者迷,云清霜较他先想清楚这一层。她嫣然一笑,“阁下轻功盖世,令小女子佩服的紧。”她只提轻功二字,再无言及其他,夏侯熙心中一动,自是想明白了个中道理。
“姑娘好眼力。”那人嘿嘿gān笑两声。没有人比他更明白,夏侯熙无伤人之意,若非如此,哪容他借机取巧。他手一扬,匕首划了个优美的弧线朝夏侯熙飞去,“还你。”身体往门边退去。
夏侯熙接过匕首,重新放入怀里。他原本就没有为难他的意思,对其偷偷摸摸意yù逃跑的形态只作不知。
岂料,他刚走出门,又迅速的退了回来,苦笑道:“此番我命休矣。”
话音未落,司徒寒和一众弟子鱼贯而入。
司徒寒怒喝道:“向伦,你几次三番上门捣乱,真当本庄无人了吗?”
云清霜微颔首,原来是圣手神偷向伦,夏侯熙在他手里吃了亏倒也不算丢人。圣手神偷出道二十年,他要盗取的东西从没有失过手。近些年销声匿迹,原以为终于退出江湖归隐山林,没想到又在这里重现。
向伦挤眉弄眼道:“司徒老儿,多年不见,你火爆的脾气还没改掉呢。”
司徒寒太阳xué突突的跳着,他自持武功高qiáng,那些个后生哪个不是巴结的称呼他一声前辈,何曾受过这般戏弄。他竭力克制住怒火,视线掠过向伦落在夏侯熙身上。
云清霜暗呼糟糕。几个月前夏侯熙同司徒寒jiāo过一次手,就不是他的敌手,这些日子,司徒寒的功力又jīng进了不少,反之夏侯熙带着她为寻找解药东奔西跑,再度jiāo手,根本没有胜算可言。
夏侯熙唇角微扬,毫无惧色。
司徒寒面上是yīn沉的笑意,略带嘲讽道:“圣手神偷如今出门还需带着帮手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