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想自云清霜回来后种种不合理的举动,尽管容貌嗓音都没有破绽,司徒寒还是看出了一些端倪。
例如,她的xing子过于沉静,与司徒盈的活泼差异颇大。
例如,从前的司徒盈嗜武成xing鞭不离手,现今,每每司徒寒或者楚天官邀她练武,总被她以各种理由拒绝。
例如,司徒盈刁蛮任xing,有时连司徒寒的话也是置之不理,而今却斯文有礼,对司徒寒更是言听计从。
许多细节在眼前一闪而过,对她的身份有了怀疑后,不合理的行为终于有了合理的解释。
司徒寒同楚天官对视数眼,面上尽是一片yīn霾之色。他咬牙切齿道:“这丫头什么来路,胆敢糊弄于我。”
楚天官支支吾吾的,不敢在此时接话。
“当日我让你去试探她,你竟没有看出半点不妥?”司徒寒怒极,手指捏的咯咯作响。
楚天官表qíng凝固,踌躇半响后道:“师傅,师妹她……”
“住口,她不是你师妹。”司徒寒厉声打断他。
“是,是,弟子说错了话。”楚天官抬眼偷看司徒寒脸色,改口道:“当日我遵照师傅的意思试探她,并且诱她使出降雪玄霜剑法,她使的中规中矩,毫无差错,弟子这才相信了她。”
“噢?竟有这事?”司徒寒蹙眉,面色yīn沉不定。
楚天官平了气息,殷勤道:“师傅,此事不易cao之过急,jiāo给弟子想个万全之策吧。”
“不必,”司徒寒摆摆手,“我自有主张。”
他给云清霜下了套,专等她来钻。
============
大雨是在傍晚时分骤然而降。
雷声隆隆,闪电不断,噼噼啪啪的打在屋顶上、窗棂上,蓦地让人心浮气躁。
云清霜借口身体不适,要早早歇息,任何人不得打扰。小竹亦不敢惊动她,取了一方帕子,在灯下利索的绣花。
云清霜手脚敏捷的钻出窗户,悄无声息,回头见小竹还在外间专心致志的做工,对此一无所知,唇边不自觉浮起一丝浅笑。
这些天,她每晚都跑去花园搜寻,尽管一无所获,仍然坚持不懈。
亭台楼阁,假山流水,每一处她都有仔细找过,可所谓的密道机关,杳无踪迹。
云清霜暗叹:如果密道当真藏匿在花园中,那设计此机关的人一定有颗玲珑心。
雨越下越大,短时间里没有停止的趋势。云清霜早就被淋成了落汤jī,但这样的天气也有好处,便于她隐藏行迹,她留下的脚印也很快会被雨水冲散。
云清霜舒展的眉头因迟迟找不到线索而皱起,正打算离去,渐进的人声夹杂在狂风骤雨声中传入了她耳中。她功力尽失,加上气候的原因,直到近乎咫尺才发觉有人接近,想要在这时离开已然不可能,qíng急之下,她身形一缩,藏进了两座假山间的fèng隙里。所幸她身材娇小,勉qiáng容身。雨帘密布,天色灰沉,她可以将外面的景象看的一清二楚,但外面的人却无法瞧见里面的qíng景。
来的只有两人,司徒寒和楚天官,各自打了柄油布伞。他们边走边窃窃私语,云清霜无法听到他们谈话的内容,但此时此刻,在大雨滂沱的深夜,他二人突然出现在这里,定有古怪。
云清霜有一种qiáng烈的预感,她一直在追寻的秘密,会在今夜揭晓。
司徒寒带着一身的寒气,神色木然,楚天官则面无表qíng,美目斜斜的睨过云清霜之前站立过的地方,挑起一丝不易觉察的诡异笑意。他们接近假山时,云清霜心跳遽然加快,手指缩紧握成拳,目光渐渐幽深。
司徒寒眯起眼轻唤了声:“天官。”
楚天官会意,低头答道:“是,师傅。”
云清霜弄不清他们在打什么哑谜,唯有密切注视他们的一举一动。
楚天官俯下身,从左边开始数起,云清霜跟着他的步子一起数,数到第十八的时候,楚天官伸手搬开了那株盆栽。
云清霜心念一动,皇天不负有心人,她终于逮到机会能一窥究竟。
楚天官的手在盆栽下拨动几下,云清霜左首的假山轰隆一声裂开一条fèng,慢慢扩张开,逐渐形成可容一人进出的通道。
云清霜恍然大悟,她受了地下密室的影响,只在壁上寻找机关,岂料这花园的密道机关却是藏在地下。她心qíng激动,心跳越发剧烈。她用双手捂住胸口,缓缓抚平躁动的qíng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