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伯母是画家吗?”
烈火用力挫一挫门,“咦,难道带错锁匙?”
荷生很客观地说:“里边下了锁。”
烈火笑,“里边没有人。”
“清洁工人呢?”
“不留宿。”
“那么一定是自己人。”
谁知烈火即时变色,“荷生,站在大门口不要动,我到后门去看看。”
荷生拉住他,“我们走吧,假如屋里有人,碰见面也不好。”
他们何尝不是来幽会的。
“你别管。”
烈火一径奔到后边去。
他一走,前门马上打开门,一个影子冲出来推开荷生,力道甚大,荷生十分láng狈,踉跄两步,差些摔跤,那人逃出大门,狂奔而去。
那人穿着黑衣黑裤,头上压着一顶帽子,又用一方面巾捂着嘴。
但是没用。
荷生已经知道他是谁。
她扶着墙壁站定,满腹疑虑,他来gān什么?
这间小别墅明明是烈火母亲的私人产业,这个人怎么会有锁匙?”
荷生听见远处传来汽车引擎声,那人开车走了。
荷生惊疑地推开大门,看见楼梯底坐着一个人。
没有开灯,荷生一时看不清楚,那人缓缓地抬起头来,借门口的微弱光线,荷生发觉坐着的是烈云,她赤脚,身穿浴袍。
荷生这一惊非同小可,她吓得张大嘴巴,不知所措。
过半晌才能问:“烈云,是你?”
烈云站起来,脸色雪白,“求你别说。”
这时烈火的声音已在她俩身后响起,“谁在屋里!”这是一声bào喝,分明震怒已极。
荷生只得握住烈云的手,转过身去说:“是烈去。”
“谁从这里开车离去?”
烈火一手拨开荷生,对着烈云。
荷生一连被推两次,不禁心中有气,也大声说:“是一只红颜绿头发的鬼!”
烈火一呆。
荷生再一次挡在烈云身前。
烈火责问:“你亲眼看清楚是个外国人?”
荷生冷笑一声。
“叫什么名字?”
烈云这时镇定下来,“阿尊。”
烈火自喉咙底哼出来:“我不信!”
“阿积。”烈云已经奔上楼去。
烈火要追,荷生挡住他,“她不是小孩子了。”
烈火看到荷生的眼睛里去,“你肯定看到外国人?”
荷生并无惧色,也瞪着他,“你对烈云客气点好不好?”
烈火缓缓坐下来,不出声。
“我们走吧。”
烈火不动。
“下次要用地方事先约好时间,免得无趣。”
荷生握住他的手,用力把他拉起来。
他们俩败兴而返。
时近拂晓,雾大露重,荷生心头载着一桩大秘密,忐忑不安,神qíng呆滞。
烈火放她下车,荷生伸手过去,轻轻触摸他面庞。
她轻轻说,“我们改天再去。”
烈火吻她的手背,不发一言上车离开。
悄悄返回屋内,关上门。
荷生知道母亲知道她的行踪,夏太太也知道荷生知道这一点,母女俩都不拆穿,都让对方以为已经成功地瞒天过海。
谁会真的爱上做戏,不过是为着好下台。
荷生皱着眉头躺在chuáng上。
过很久才睡着。
一下子天就亮了,偏偏她有一节课在上午九点,荷生撑到课堂,眼底发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