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个拒绝女人的好办法——向她打听另一个女人。”
“琏黛,你别多心——”我连忙解释。
“我没有。”她微笑,忽然落下一串泪珠。
我呆了一会儿,然后说:“再见。”我走了。
我伤害了她。外表刚qiáng的女子往往是最容易受伤害的,这是我的错。我傻傻地在街上走。真不懂女人,我又没对琏黛说过俏皮话,又没追求过她,她凭什么以为我会故意伤害她?女人,没事连招呼我也不要跟她们打一个。
我看看表,才四点,往什么地方去好?去找蓝刚去,或许他提早走了,就带咪咪回家了。
无论如何先拨一个电话去。
电话响了很久很久没人听,忽然之间我的心烦躁起来,生活真是没意思,期望这个期望那个,无论做什么事都有人在前面挡着,人与人挤在一起。做人真的做得恨。
记得有一次,大伙儿一起吃饭,大家都有点腻,决定不再做男人,要做女人。
她们问我,我说:“我不要做人了,做白鲊吧,俗称嗜喱鱼的那种。”
然后他们说:“子非鱼,何来知鱼之乐乎?”
真是十分啼笑皆非的。
“那么,”我沉默一会儿说,“让我做这次生命结束之后,再也不要有生命吧。”
他们也沉默一会儿,答:“根本如此,好好的过这一辈子吧。”
电话铃响着,然后有人来接电话,是一个女孩子,她问:“请问找谁?”
我怀疑打错了电话,“蓝刚在?”
“不在,请问哪一位?留个话好不好?”
“你是哪一位?”我问,“我是家明。”我怀疑她是咪咪。
“家明?”那边沉默一下,“我是蓝玉。”
我简直不相信自己有这么好的运气。隔了很久很久,我说:“蓝玉!你在哥哥家中吗?”
“不在,我帮他把夏天的衣服收拾出来,天气热了,你知道蓝刚,他像个小孩子,穿了好几个月的厚毛衣,早该腻了,”她笑,“巴不得赶快穿短袖子呢。”
我也笑,我说:“我现在马上来,你坐在那里别动,好不好?答应我,别动。”
“蓝刚不在。”
“我知道,刚与他分手,我现在就来!”我说一个谎,“他欠我一本书,我赶紧要拿回来。”
“好的。”
我放下电话,马上冲出门去,开动车于,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,得来全不费功夫。
我一路匆匆忙忙的,碰到红灯就跳脚,一。边又告诉自己,要当心,不然撞死在车上就永远到不了那个地方。但是为什么?行人过马路的时候,我把头放在驾驶盘上想,为什么?为了一个只见一次面。说过数句话的女子,岂不是太làng漫了,这样盲目的迫寻一个不相gān的人,不过是为了满足生活上的空虚。
我的空虚与蓝刚的空虚并非不一样,因此他不停的换女朋友,我不停地寻求一个理想的对象。
我们还有什么好做的呢?我茫然的想,书读过了,女朋友随手可以找到,工作并不差,但是决无希望飞huáng腾达,我们这些小市民还能做什么呢,周末跑马吧,看踢足球,对牢电视机,搓麻将,可以做这些,如果你喜欢的话。不喜欢吧?可以结婚,生一大堆子女,叫他们也同样的困惑。
车子终于到了,我随意把它停在横街上,奔上楼去。
我忽然很害怕,怕见到蓝玉的时候,与我存在心中的印象不合。
我用力地按着铃,蓝玉说,“来了!来了!”
现在很少人应门的时候会说来了来了,真是孩子飞。
门打开,她站在我面前,很亲切地说:“家明吗?请进来,我已经替你泡了茶。”
她的头发用发夹夹起来,衬衫袖子高卷,显然在cao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