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在节食。”她说。
“你可有男朋友?”我说,“有男朋友总好一点。”
她摇摇头,嘴角含一丝难明的笑意。
“你也应该结婚,有家庭,生孩子。”我告诉她。
“是吗?”她没兴趣,“谁说的?”
“这是很正常的。”我说,“你是适龄女子。”
“我对婚姻没有兴趣。”她说道。
我叹一口气,“蓝玉,你总不能一辈子只爱蓝刚一个男人呀。”
她像是被人割了一刀,痛得嘴唇都震颤了。
“对不起蓝玉。”我说,“对不起。”
她站起来,“你有没有空?我想出去买点东西,请你陪我。”
“买什么?”
“送蓝刚的结婚礼物。”她说。
“好的。”我说,“我陪你。”
我们离开早餐桌子到车房,她把车子驶出来,一辆黑色的跑车,式样古怪。
“这是车子吗?抑或是UFO?”我轻声问。
她看住我很久,然后说:“以前蓝刚在暑假回来,他也这么笑我,”声调像说起多年前所爱过的人。
“他根本应该在英国生根落地。”我咒诅他。
“回来也好,”她说,“是我不对,我以为他还需要我。”
“互相需要不一定在行动上表现出来,有人天大到亲戚家去坐着,那只是说他没有更好的地方可以去。不表示他爱他的亲戚,感qíng是jīng神上的问题,只要你知道他是你兄弟,那就够了。”我说。
蓝玉的神qíng已经到了一百里以外,她根本没听见我说的任何一个字。
她不是在听。
她坐进车子,把头枕在驾驶盘上,她沉思的时候就像一个小孩子,雪自的后颈露在衣领外,我想用手去按一按,她的皮肤很滑很腻,接触后好一阵子那种感觉还是不离去的。
她的睫毛长长地垂着,扑动的时候像蝴蝶。
我低声说道:“人家说,睫毛长的人是很懒的。”
她这次听到了,微微一笑。
“我们到珠宝店去。”她说。
“你又要买名贵礼物了。”我说。
我们随意走进珠宝店,店员把戒指胸针一盘盘地拿出来给她挑。我默默地坐在一旁,不是不像付钱的冤大头的。
蓝玉选了翡翠的袖口钮与翡翠耳环,颜色非常的怦,像水那么透明的绿。
她讲好价钱,仿佛与店家很熟。签妥支票叫店员送到蓝刚家去。
她对我说:“我是很合作的,看,一份得体的礼物,托别人送去。”声音平常得太不像话。
她点了一支烟,缓缓地吸进去,呼出来。
我站在她身边,非常沉默。
她说:“他叫我失踪,我便失踪,我不会做讨厌的人。”她笑笑,按熄烟。
我与她并排走出珠宝店,我问:“一会儿你打算于什么?”
“回店去看看。”她说,“那店是我的命根于。”
我说:“开车当心。”
“知道。”她坐迸车子。
我蹲下来,看着车子里她苍白的脸。
我说:“蓝玉,记住,如果你不爱自己,没有人会爱你。”
“谢谢你,家明。”
蓝玉把车开走了。
我回家睡觉,睡了一整天。
蓝刚送来了请帖,请帖是白色的,熨银字。
妈妈说:“太素了,帖子总是要红色才好。”她打开来。
妈妈吓了一跳,“什么?琏黛?该死!该死!琏黛不是你的女朋友?”
“谁说的?”我瞪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