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搞笑的是,她出生在上海,又是在上海读的大学,活了三十几年也没怎么离开过上海,居然还会在家门口和公司附近迷路。
每次谁要是和她约了吃饭,都提心吊胆的,生怕她找不到地方。
这要是让她一个人去,大概这一下午都见不着她的人了。
我无奈的答应了她。
她高兴的差点蹦起来,我再度无语,要知道,她可已经是个十岁孩子的妈了。
我和丁一二勾肩搭背的走在路上,身旁有个年长的老人盯着我们看了几眼,唉声叹气,“世风日下,世风日下啊。”
“他在胡说什么啊?”丁一二茫然问道。
我故意搂住她的脖子,做亲热状,“他以为我俩玩断背。”
“呸,”丁一二脸孔涨的通红,“亏他想的出来,老不正经。”
我摸摸鼻子,“他没说错,朕可收了不少后宫,不介意再加你一个。”
“去去去。”
经过花店时,我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圈惊住了。
什么时候花店的生意变得这么好了,难道殷禛真有那么大的能耐。
我拉着丁一二说:“我们去看看。”
丁一二是公司里少数几个知道我开有一家花店的同事,她笑嘻嘻的,“小颖,你发财了。”
“希望真那样才好,”我就怕小青几个自作主张搞出事端。
我试着在人群里分开一条道,结果被无数人唾弃,“别以为长的漂亮就可以cha队,没看见我们都排了老半天了么?”
丁一二捂着嘴偷乐,我底气十足地说:“我是这家店的老板。”
郑小云老远的探出脑袋,“哎呀,真是我们老板,你们快让让。”
我昂首阔步,抬头挺胸的在一群围观群众的注目下走进花店,感觉很好。一进门就看到殷禛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,奋笔疾书,埋头苦gān。
大红纸上写的不外乎是丹凤朝阳、□满园,凤翥龙骧、福积泰来,chūn回大地百花争艳、日暖神州万物生辉之类的chūn联。
我讶异:“他这是在做什么?”
经小青一番叙述加上小云的详尽补充,我才了解到事qíng的始末。
早上店开门没多久,来了个老头,他大咧咧的摸出一个类似算卦先生用的幡布,上书四个大字:代写chūn联。
因为没什么顾客上门,小青他们也就没阻拦,让他在门口摆个地摊增加点人气也好。
殷禛闲的无聊,就站在门口看那老头吆喝,倒也被他喊来了几桩生意。
看着看着,殷禛开口发话了,“就你这字也能卖钱,我可比你写的好多了。”
那老头不乐意了,“颜筋柳骨,你懂么你。”
殷禛轻笑,随手拿过毛笔,刷刷几笔,把老头给镇住了。
他的字我早在遇到他的第一天就见过,行中带糙,笔势跌宕,墨华酣畅,气脉一贯,想必老头自惭形秽了。
郑小云是个人jīng,她眼珠子一转,立刻想到招揽生意的高招,凡在本店购买鲜花,不论多少,均赠送chūn联一副。
现在的人用惯了电脑,书法写的漂亮的越来越少,加上新年将至,复古风流行,谁不想讨个吉利,所以小云这步还真走对了。
后来小青见那老头灰溜溜的准备撤退,就把他手上的红纸全买了下来,也算替他挽回了些许损失。
再后来,人都喜欢扎堆凑热闹,于是就形成了如此壮观的景象。
我努努嘴,“他一上午写的多少副chūn联了?”
小云想了想,“少说也有三四十副了。”
我眼睛一亮,还真叫丁一二说中了,我要发财了。
小云低头道:“也有只买一朵的。”
我:“……”转念一想,没关系,就当薄利多销给花店打广告了。
我拍拍她的肩膀,“做的好,回头给你加工资。”
“那我呢,那我呢?”余小青的耳朵一直高高竖起,听到这话急了,顾不得研磨,冲了过来。
“当然一视同仁。”我笑。
殷禛睨我一眼,我走过去,也拍拍他的肩,“继续努力。”
他用一种鄙夷的眼光看着我,鼻尖轻嗤。
我嘿嘿笑着,心qíng愉悦的和丁一二离开。
下午我被顶头上司叫进了办公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