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着,旋转,跳跃,水袖翻飞,如同水蛇一般的腰灵活的扭转,雪月且舞且歌,空dàng的夜空中飘着她清脆却悲伤的歌声,越传越远,那歌里唱着:“捞一竿风月,寄一纸笺素,尔在莲池西住。摇舟生怕近城门,况肯到,红尘深处?尔做痴qíng娘,他是无qíng郎,看世态炎凉,时人错把佳心付,我自是,暗处悲伤!哎呀呀~~尔做痴qíng娘,他是无qíng郎,看世态炎凉,时人错把佳心付,我自是,暗处悲伤!哎呀呀~~只叹一声,尔做痴qíng娘,他是无qíng郎……”雪月且歌且舞,且笑且哭,廊下的翡翠突然扯开嗓子唱到:“哎呀呀~~只叹一声,尔做痴qíng娘,他是无qíng郎……”安静的夜空里,这一声悲凉的词让翡翠模仿的惟妙惟肖,雪月蓦地停下舞步,她走向翡翠,伸手抚摸着它光滑的羽毛,微笑着说:“翡翠,你也在为惠妃姐姐悲伤吗?是啊,你还真是让人难过的一个人啊,姐姐……”说到最后,便成了低声的呢喃,经夜风一chuī就散了,飘啊飘的,不知chuī向了何方,耳边翡翠还在声嘶力竭的唱着:“哎呀呀~~尔做痴qíng娘,他是无qíng郎,看世态炎凉,时人错把佳心付,我自是,暗处悲伤!”
雪月坐在走廊的栏杆上,斜靠着那红漆木柱子,遥遥的看向夜空中的那一轮圆月,没有再说话。小院外,龙景澜站在yīn暗处面无表qíng的看着夜色中,那一身白衣的女子和那一只兀自啼唱的鹦鹉,刚刚那场凄美的舞蹈,qiáng烈的刺激了他的心灵,雪月踩下的每一个舞步仿佛都落在他的心尖上,和着她为竹新枝唱的词,明目张胆的骂着他的词,深深冲击了他的眼,他的耳,他的心,他的魂。那时,她跪在竹新枝的chuáng前痛哭,他只当她是在演戏,却原来,她是真的这般伤心,她哭的是竹新枝错付在他身上的心,她为竹新枝惋惜,她为竹新枝愧疚,她好像越来越讨厌自己了。认识到这一点,龙景澜蓦地有一些心烦气乱,明明一开始,他也是讨厌她的啊!!好像,有什么变了呢?看来,计划要提前进行了。
大概半个月以后,雪月接到了晋升的圣旨,圣旨到的时候,雪月还在看那副画,听见传报,她整理了一下衣服,便走出里间,跪下安静的接旨,圣旨上说:“雪美人入宫以来,尽心侍奉皇上,前些时日又诚心为惠妃娘娘守灵送终,此品此行,朕心甚慰,故破格晋升此女为贵妃,赐封号雪妃,拨香雪阁与雪妃居住,钦此!”
雪月懵懵懂懂的接下圣旨时,还不太明白,怎么突然间,她就从一个六品的小美人变成了正二品的贵妃了呢?雪月不知道的是,在她接下圣旨后不久,风花也接到了一道圣旨,拿到圣旨的风花和雪月的qíng况几乎差不多,他也很迷惘,困惑,不解还有不安。风花的圣旨上说:“朕闻风花公子绝色无双且琴技超俗,棋艺jīng湛,朕心甚喜,特留后宫,破格升为贵君,赐封号玉君,拨暖玉阁与玉君居住,钦此!”
自古以来,后宫里也不乏男妃,先帝时,后宫的男妃也曾一度更甚于女妃,但龙景澜往日里并不喜欢男人,他登基四年来也从未纳过一名男妃,此次纳了风花,而且还是直接封为正二品的贵君,这不消说,已经在后宫里放了一把火,一时间,风花和雪月的门槛几乎被形形**的嫔妃踩踏了。
终于等到大家消化并接受了这一打击之后,风花和雪月在御花园里遇到,两个人都有一丝尴尬,最后还是风花先微笑着对雪月伸出手,比划到:“雪月,这日子可怎么过呢?”
看着风花无奈困惑的脸,雪月“噗”的一声笑了,先前郁闷的心qíng一扫而空,站在御花园的一片姹紫嫣红中,雪月靠着栏杆哈哈大笑,风花愣了一愣,继而也跟着无声的笑开。
对面阁楼上的龙景渊一把揪住龙景澜的衣襟,愤恨的冷声到:“你到底是什么意思?你明明知道风花是我的人。”
不想一向温和的龙景澜却脸色一沉,淡淡的说:“景渊,你不要打乱我的计划!”停了片刻,他又开口说到:“你放心,我对男人不感兴趣,我没有碰过他!”
龙景渊这才松开龙景澜的衣襟,转过脸,他沉默的看向楼下,雪月今天穿了一身浅紫的罗裙,发髻上的步摇因为她的大笑而轻轻晃动。然后,他看见风花走过去,扶着她,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,陪着她一起笑,虽然听不到风花的声音,但是,那开怀的笑颜却还是震撼了他的心,果然,只有和雪月在一起的风花,才是真的风花吗?而另一边,龙景澜看着楼下笑闹着的两人,良久,他轻叹一声,淡淡的有些无力的说到:“果然,只有和风花在一起的雪月,才是真的雪月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