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伟挑了下眉,萧俊则神色深得格外难以捉摸,但他们不约而同的选择了缄默。
刚才的匕首还没有收好,这会苏旷重新举起,他转身走到安宁面前,四目相接,安宁心凉透了,五脏六腑纠结在一起,一阵绞痛。
“你还有什么话要jiāo待吗?”苏旷声音不疾不徐。
此时灯光忽明忽灭,所有人的脸在光照下扭曲变形,形如鬼魅,安宁摇了摇头,嗓音平静至极:“你动手吧。”面对苏旷的冷酷无qíng,她还有什么可说?
苏旷已做好打算,他隐忍多时,今天怕是要提前亮出身份了。他握住匕首往束缚住安宁双手的绳索割去,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,时伟出人意料的喝道:“住手。”
苏旷的手停在半空中,同时呼出一口气。他破釜沉舟的一搏,看起来成功的唬住了时伟。
“阿苏,你冲动的个xing要改改,吓唬吓唬她就可以了,你还来真的。”时伟的gān笑声如夜枭嘶喊,听在安宁耳中分外刺耳。
萧俊亦附和:“是啊,时哥也就是想试下你的忠诚,难道真要你杀人不成?”
“你带她走吧,我相信你有办法让她守口如瓶。”时伟顿了顿,招呼其他人:“我们走。”
所有人陆续离开。
时伟临走时还拍了拍苏旷的肩膀。
匕首“咣当”落地,苏旷已是大汗淋漓。
他给安宁解了绳索,又抬手轻轻的把她额头上的汗拭gān,后者肩头微微瑟缩了下,下意识的往后躲闪。
苏旷低头叹了口气,用平淡的声调说:“我们回家。”
第10章 逃避
安宁在回家的当夜就发起高烧。
苏旷一开始并不知道,在第二日半天都敲不开门的qíng况下,他不得已一脚踹开卧室门,才发现安宁昏昏沉沉的躺在地上,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,苏旷手一抚上便吓了一跳,她额头烫的骇人,唇鼻已有疱疹渗出。
“怎么烧成这样?”苏旷自言自语,眉头紧紧拧起。安宁身上的睡衣已全部被汗水浸湿,苏旷迟疑了一会,除去湿衣帮她换上gān净的衣服,眼睛尽量避开她的身体,但尽管如此,眼角还是会不小心暼到她凹凸有致的曼妙身段。
苏旷顿觉口gān舌燥,心猿意马起来。他qiáng自转过身,深深的吸气,胡乱给她扣上衣扣,抱起安宁用脚勾开房门,急匆匆的就往医院赶去。
幸好送去的及时,医生说再晚一步就有可能转成严重的肺炎,饶是如此,还是需要住院观察两天。
乘着安宁打点滴时,苏旷准备回去替她收拾几件替换的衣服。“我回去一次,你有事就打铃叫护士,我很快就回来。”
安宁阖着眼,一声不吭,微微颤动的睫毛却泄露了她装睡的事实。她现在对苏旷产生一种难以名状的恐惧,尽管没有他,她恐怕已经高烧致死。但是她只要一想起苏旷用匕首指着她的qíng景,她就像被人扼住了喉咙,连呼吸都不畅。
安宁怕他,这是苏旷最不愿看到的事,但此时此刻他什么都做不了,安宁避他如蛇蝎猛shòu,他在这里只会增加她的心理负担。
安宁听到门被轻轻掩上的声音,才慢慢张开眼。
她多希望她可以成为韩剧的女主角,只要一受伤就患上失忆症。相反,昨夜的记忆在她脑海里无比的清晰。
一幕幕,仿佛是在放电影,可惜这部惊悚恐怖的电影是由她来主演。
安宁揪着chuáng单,咬到嘴唇发紫还不停止。
昨天一整晚她都在恐惧中度过,她生怕苏旷会突然冲进来对她痛下杀手,也害怕时伟等人改变主意要杀她灭口,黑暗中她不敢闭眼,不敢放松,直到突如其来的高烧将她击倒。
受了一晚上的惊吓加上药物的作用,现在,她终于合被沉沉入睡。
沈默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qíng景。
脸色因高烧未退异样醺红,却平添妩媚的气息。青丝如水,披散在枕边,头枕在自己的手臂上,另一只手因挂着水从被中露出一小截,手指白皙修长,眼角挂着两滴未gān的泪痕,小巧的足尖亦露在外面,嘴里低喃着什么,此时的她像极纯真贪睡的孩童。
沈默微笑着伸手将她露在外面的手脚放进被中。
他是在住院登记表上无意间看到安宁的名字,没想到真的是她。
忽然,她呼吸急促起来,大口喘息,胸部剧烈起伏,张着嘴巴想叫喊但发不出任何的声音,看样子是在做噩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