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何用你多管闲事。”
“不是吗,说错了吗,”老方说:“初见夫人,我才十六岁多些,真是惊艳,回家好几个晚上睡不着,老实说,要是她云英未嫁,我发誓追她。”
“她年纪比你大,”我提醒他。
“又何妨?连这些都斤斤计较,如何谈恋爱?”
我忽然明自为何那位先生对老方冷淡,原来他一直单恋夫人。做丈夫的自然对这么一个神经兮兮的小伙子没好感。
我噗嗤一声笑出来。
“笑什么?”他眼若铜铃。
“老方,别吵了,我可能快要回去了。”
他没有回答,把车予开得要飞一般。
我知道他心中不快,我何尝不是,再想找一个这么肯为我设想的人很难,那边的那一位,如果有十分之一这么关心我,我都不会把车手驶上生命大道。
该段婚姻生活令人奄奄一息,勉qiáng而辛苦的拖延着,因为不想蹈母亲与外祖母的覆辙。
原来不但相貌xing格得自遗传,命运也是,一代一代延续,难以挣脱注定的qíng节。
倘若能够回去,恐怕要提出离异了。方中信令我懂得,男人真正关心女人的时候,会有些什么自然的表现,这是本能,这是天xing,所谓做不到,即是爱得不够。
我握紧他的手。第二天我们带爱梅到海洋馆。
她象是有第六感,粘牢我不放,一刻不让我离开她,同我说话的时候,双目凝视,似要用眼睛摄下我的形象,永存脑海。
我们探访许多珍罕的鱼类,买了图片说明书,向小爱梅朗诵出来。
不一会儿身边聚集一大堆小朋友,他们都听故事来了。不由得令我想起自己的孩子来,每当弟弟或妹妹问起任何事,我都不耐烦的答:“为什么不问智慧二号呢,妈妈并不是百科全书,”甚或加多一两句牢骚,“我倘若有那么能gān,也不会做你们的奴隶了。”弄得他们异常没趣,这天不应该,回去都得改掉。
方中信说这几天是他所度过的假期中最好的一个。
小爱梅说,下次要把陆君毅也叫来。
她念念不忘于他,怪不得后来终于嫁给他。你怎么解释感qíng呢?
他们的jiāo往这么早就开始,百分之一百纯洁,完全不讲条件,最后青梅竹马的有qíng人终成眷属,应该是人间最美好之婚姻,但在生下我不久,他们竟然分了手。
一点保证都没有。
海洋馆有人造cháo汐,发出沙沙声,一下一下拍着堤岸,我们坐在岸上亭子吃冰淇淋。
我轻轻问小爱梅:“你喜欢方叔吗?”
她点点头。
“以后与方叔一齐生活,好不好?”
她看看方中信,问我:“你也与我们在一起?”
我很难回答。
“你是方叔的太太,”她先回答自己,“当然与我们一起。”
说了这句话她放下心来,独自跑开,去看会跳舞的海鳗。
我与方中信苦笑。
当日夜晚,夫人通知方中信,飞机已经准备好,十六小时之后出发,到某大国的太空署去见纳尔逊先生,为我的前途寻找答案。
我问:“夫人有她自己的飞机?”
“不,他们没有什么钱,同时也不大重视物质,飞机是朋友借出来的,叫云氏五号。”他停一停,“云家富甲一方,但很少露面,生活神秘。”
“他们做什么生意,与你有业务往来?”
“才不,”方中信叹口气,“云家做重工业及设计最新武器,在太空上cao作的仪器起码有百分之六十是他们的产品。”
我即时厌恶地皱起眉头。
但老方说:“我做的不过是雕虫小技,不能同他们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