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正久违了迷迭香。
小林打断她的思cháo,“再不出门的话,会迟到。”
到门口叫部车子,与制片赴会。
小生迟到,来的时候,倒是眼前一亮。
值得吗?余芒问自己,选角比选对象痛苦得多,恋爱失败,天经地义,事业有什么闪失,永难翻身。
余芒怔怔地审视小生英俊的脸。
值得吗,值得花制作费的五分之一来聘用他吗?识字的编剧才拿总制作费的五十分之一。
太偏激了,余芒正襟危坐,一张逗大众喜爱的面孔,亦诚属难能可贵,价值连城。
只听得小林客套几句,“你知道我们导演,一向不懂应酬,她呀,只顾着埋头苦gān……”
像理亏的家长向老师抱憾子女资质不健全。
小生对公认有才华的余芒亦怀若gān好奇心,久闻大名,如雷灌耳,久仰久仰,于是用极具魅力的男中音问:“你是几时想做一个女导演的?”
这并不是一个新鲜的问题,余芒早已得体地回答过多次,但此刻她忽然轻轻地咕咕笑,脸上无限俏皮妩媚,侧着头回答:“当我发觉我不能做男导演的时候。”
此语一出,她自己先怔住,掩住嘴巴,无限错愕,“怎么回事,竟打起qíng打起俏来。
比她更吃惊的有忠心耿耿的林制片,这下子她肯定导演有毛病,小林后悔忠告余芒连二接三地开戏,好了,此刻导演吃不消,垮了,一班喽罗可怎么办?
转头一看,噫,小生的反应却出奇地好。出名严肃的学院派女导演肯同他耍花枪呢,他完全松驰下来,大家马上成为自己人,凡事有商有量。
他这样说:“主戏并不在我身上,女主角才是担戏人,客串酬劳我是不会接受的,一定要算一部戏。”
讨价还价,讲了半天,还没达成协议,小生见邻座有熟人,过去聊几句。
小林乘机问导演:“你怎样,非要他不可?”
小林太知道余芒那一丝不苟的疙瘩固执脾气。
余芒点点头。
小生极适合剧中角色:带些公子哥儿习气,但是吃起苦来,又能拿出坚毅本色。
敲定了。
做演员的也有隐忧,“导演这次不知要怎样留难我,做不到那么高的要求,是个压力。”
余芒朝他笑笑,先走一步。
小林问英俊小生:“我们的导演如何?”
评量女xing才是他的首本戏,当下他很惋惜地说:“很好看的一个女子,恁地不修边幅?”
小林晓得他的品味未届这个范围。
余芒早退却为赶去方侨生医务所。
她开门见山地对好友说:“我发觉自己做出异常”的动作,讲出根本不属于我的言语来。”
侨生凝视她一会儿,“换句话说,你如果不是文艺过度,就是疯了。”
余芒冷冷地说:“我还以为医生仁心仁术,慈悲为怀。”
“不要悲观,怀疑自己不妥的人大半还健全,真正神经错乱的人另有一招,不但不看医生,谁指出他患病,他还说人妒忌中伤他。”噫,这是说谁呀?
余芒忽问:“你在喝什么?”
“对不起,我忘记替你叫黑咖啡。”
但是余芒已经抄起面前的饮品,“这是你那养颜的腻答答蜜糖打jī蛋。”一口饮下,只觉香蜜无比,十分受用。
“慢着,导演,你最不喜甜品。”
“我告诉过你,我有点心不由主。”
“你恋爱了?”
“我一直爱电影。”
“啊!那是旧爱,新欢呢?”
“医生,告诉我该怎么办,我的制作叫好与叫座率均有下降趋向,马上要惆怅旧欢如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