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不是有意要探听什么,我只是说:「谁送的?」
可儿说:「汝qiáng,你倦了,我也累了,我们明天再说。」声音很温和。
我说:「可儿,我总是顺你的意思。」朝她摆摆手,走开。
「汝qiáng。」她追上来。
我轻轻吻她的额角,「再见。」
我摇摇晃晃的叫车回家。
第二天醒来,头很痛、心很灰,刮胡须的时候又割破了颈项,看上去jīng神委靡,不象个样子。
我跟自己说:「林汝qiáng,人家说明了不爱你,以后你要为人家水里去火里去的,人家可不领你的qíng。」我的心酸了。
这个王可儿,人家怎么伤她的心,她就照样的做怎么样来伤我的心。好小子。
我好好的一个人,与其这样零碎受折磨,不如下个决心,收回我的感qíng……不,我不是那些狂蜂làng蝶,我是她的好朋友,讲义气就得有所牺牲。
正在这个时候,可儿的电话来了。
她低声问:「喝醉了吧?我总是连累你。」
我立刻下了气。
「汝qiáng——」
「不用说了,」我叹口气,「愚兄决不怨你。」
「汝qiáng,我有话跟你说,你出来好吗?」
「现在?」
「也好,就现在。」
「可以。」我耸耸肩,突然有种自bào自弃的想法:反正我是最被动的,你要怎么样我就怎么样。
到了可儿家,她像是一夜未睡的样子,十分憔悴。
我问她:「你怎么了?昨夜发生了什么事?」我仿佛有第六感觉,觉得不安。
可儿颤声,「汝qiáng,他……他回来了。」
我开头时莫名其妙,「谁?谁回来了?」
可儿蹬一蹬足。
我随即明白了。啊「他」,那束白玫瑰,这只鬼回来了,我再说话的时候,声音都发抖了。
「他又来骗你?」我冷笑问。
「不,他已经离婚,纠缠了好几年,他终于离了婚。」
我尖声问:「天下那么多女人,他为什么偏偏不放过你?」
「他说……他爱我。」可儿并不比我更镇静。
「你信吗?」我责问。
她不语,转身哭泣。
我不禁恨起可儿来,有事光会哭。
「你打算如何?」我忍住气问她。
「我不知道。」
「你不知道?」我问:「你竟不知道?他这样对你……」我住了声,不再说话,我不要成为一个争宠的小家子气男人。
隔了很久很久,我说:「你想清楚吧,关于你自己的取舍,你自己应当知道怎么做。」
可儿用手帕擦gān眼泪,「你觉得我无用吧,七年了,竟忘不了一个人,但是汝qiáng,你没有爱过,你不会明白个中滋味,七年来,他并没有离开我,他时时刻刻在我身边;清晨恍惚间,晚上寂寞时,我永永远远记住他,如今他呼召我,我……」
我鄙夷的看着她。
她绝望了,「你仍然不明白是不是?」
「是,我不明白,」我说:「如果你离开了我,我也会一生一世的记得你,但是我不是个呼之即来、挥之即去的人,思念你,是我的事,但是我还是要维持自己的尊严。」
可儿低下了头。
我知道她的想法与我略有出入。她是一个痴qíng的女孩子,我不能帮助她,亦不能救她。
但是她这样回去跟那个人,又有什么结果呢?她是否会迁就他一辈子,他是否还如她记忆中般完美?终于得到了他,兴奋过后,又会如何?
可儿根本没有想到这些问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