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真的没事?」
「躺一会儿就可以了。」
她替他敷药黏膏布。
转头回到书房,看见台灯好端端亮着。
「你怎么了,」小丰轻轻问:「忽明忽灭,怪吓人的。」
恐怕日久失修,cha扑什么的有点松,有空要修一修,毕竟四十年历史了。
表兄弟姐妹们的纪念品怕早已换了钱花得光光,只有这一盏灯,仍然伴着她。
古欧洲结婚戒子故意不用贵重金属做,就是怕当掉卖掉,用心良苦。
施丰说:「灯呀灯,我还未成家立室,可不准你退休。」
回去看沈世雄这家伙,老实不客气在沙发上睡着了。
小丰倒是不怪他,真够累的,说起来仿佛老土之极,每一分成果都靠血汗换取,偏偏又是事实。
她看看钟:噫,都十点多了。
施丰和衣倒在chuáng上,不知不觉堕入梦乡。
书房里的台灯,在这个时候,又静静熄灭,公寓内漆黑静寂一片。
天亮。
施丰睁开眼睛,她闻到咖啡香。
得起chuáng准备上班了。
还没来得及记起昨夜的事,施丰便看见一个男人的面孔探进房门,她惊怖,失声尖叫。
「是我,沈世雄。」他也会尴尬。
「你昨天没有走?」
「对不起,」他搔搔头,「我睡着了。」
施丰只得用成年人的手法来处置这件事qíng,把昨夜统统在记忆里抹除,完全不提。
「你做了早餐?」
「我饿极了。」他赔笑。
这小子把人家的家当自己的家,宾至如归。
「你的头怎么样?」
「没事,血已止住。」
施丰伸一个懒腰,跑进厨房用早点。
感觉怪怪的,原来她未曾试过与父母以外的人在家吃过早餐。
小沈说:「今天可望结束整个报告。」
听了这句话,施丰惆怅起来,一个多月来冤家似朝夕对着,互相憎恨,只希望早日完成工作,可以脱离苦海,现在眼看报告可以面世,心里却生出一股寂寥之意。
人就是这么怪。
她添多一杯咖啡慢慢喝。
沈世雄忽然说:「施丰,我要向你道歉。」
小丰看他一眼,「算了,昨天即使没有我,你也不会失血至死。」
「不,我的态度太鲁莽。」
没头没脑的一句话,小丰已经听明白。
「我何尝不是。」她叹口气。
小沈笑了,「我们分头梳洗,下午一点钟见。」
小丰点点头,两个人到现在,总算有点了解。
这次送走沈某的心qíng不一样,这次她希望他会再来,并且打算予他较佳待遇。
她跑到书房坐下,喃喃自语:「人,真是一时一样。」
就在这个时候,台灯忽然一暗一亮,一明一熄,连续三次。
小丰跳起来。
她瞪着它。
「你是在与我说话?」
灯不再有动静。
不能再拖了,小丰找出工具箱,把台灯cha头打开检查。
呵,地线松掉了。
她用熟练手法把松脱部分上紧,试过多次,又开又关,证实台灯完全正常,才去梳洗妆扮。
小丰忽然有一种感觉,这个沈世雄,可能会是她生命中比较重要的一个人。
他准时来了。
小丰比平时沉默,两人如往日般苦苦工作,直到太阳落山,才大功告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