请勿收回_作者:亦舒(31)

2017-03-15 亦舒


    甚么消息都得不到。

    母女都不肯说一个字。

    艾莲很着急,我则处之泰然。司徒太若要达到目的,就非得向我们公开事实不可。

    她迟早会找上门来求我们。

    果然,人来了。

    仍然打扮得很漂亮,斯文有礼,一亮相就使我们觉得欠下她一大堆东西。

    她一声不晌,出示一张出生纸。

    我接过看,上面父母的名字分别为司徒让、谢玉英,孩子叫司徒慧中,一九五六年九月二十五日生。

    司徒慧中的确是她的女儿。

    真的令人不置信,两母女没有一丝相同之处。

    她又给我们看身份证,上面的名字的确是谢玉英,照片也瞒不了人。

    验明正身后大家都异常沉默。

    终于文莲说:“我去把司徒小姐请来。”

    我说:“此事包在我身上。”

    阿姆对于我的勇气很诧异,“咦。”

    我补一句:“她不是不讲理的人。”

    阿毋提醒我:“才说她是母老虎。”

    “我错了。”我勇于承认。

    司徒太太说:“我回家等你们的消息。”

    “慢着。”我说:“告诉我,司徒慧中因何离家出走。”

    “她与我合不来,不要我这个母亲。”

    “为甚么?”

    司徒太悲从中来,又哭泣。

    可是她一双妙目,也不肿,只见动人。

    我服了她。

    遇到不想说的事,便哭,这种早一百年前都落后的办法,但由她使出来还顶管用。

    “说给我们听。”

    “她父亲是顶顶大名的司徒让,她要我这个穷母亲来做甚么?”

    艾莲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来。

    阿戚也气愤:“嘿!狗不嫌家贫,子不责娘亲。”这两句醒世恒言不知从甚么地方学来,真亏他的,居然还用上了。

    不,这里面还有文章。

    阿戚阿母没有怀疑,我不相信,事qíng没有这么简单。

    我见过司徒慧中,我同她说过话,她不是那样的人。

    我再问司徒太,“你与司徒先生的关系,到底如何?”

    “我是他qíng人。”

    “你们在一起多久?”

    “十年。”

    这就不止qíng人这么简单了。

    “司徒慧中现住在她父亲那里?”

    “我不知道,知道也不会叫你们来调查。”

    “在经济上他可有资助你?”

    “哼。”

    阿威说:“小郭,你问这些来gān甚么?”他不忍。

    我想知道司徒慧中的心态。

    “你的意思是,你与司徒氏断绝往来之后十年,她才离家出走?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我问:“她父亲的遗嘱上,有没有她的名字?”

    吉从太答:“我不知道。”

    “阿戚,快去查。”

    司徒太很憔悴的说:“我要先走一步。”

    “最后一个问题,在这十年中,你为甚么到现在才彻底的找她见面?”

    “前几年她在外国念书。”

    我只得放司徒太走。

    她其实并不是司徒太,她没有名份。结婚与同居的分别就在这里。当然,名份值多少,每个人看法不同,但各婚姻注册处还是天天挤满人,三钢五常改也改不了。

    阿母综合司徒太适才所说,告诉我们:司徒慧中在生母谢玉英处长大之后,发觉生母地位卑微,于是回归生父处,以便平步青云,扶摇直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