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上
“郭兄又有何见解。”
奇徒慧中不是这样的人上
“事实胜于雄辩,你又何必卖弄你的眼光。”
我还要去找慧中谈谈。
要找她不容易,不过数盒时思糖买下露斯芳心。
她虽然一直“哎这么多糖我会胖下次不用客气”,但心里还是十分高兴,所以我知道慧中甚么时候有空,便在街角等她。
她出现时我对她chuī晌亮的口哨,并且高声说:“我可爱的小姐,我的口哨技艺为你而学。”
她很吃惊,退后一步,像是要召警协助,等看到是我,才定下神来。
她并没有生气,却也没有停下脚步,默默向前行。
她穿着一件高领子黑色凯丝咪呢大衣,衬托得她十分高贵。
“司徒,”我叫她,“吃杯茶好吗。”
她转身看住我,“小郭,你这第九流的私家侦探。”
她找了侦探来调查侦探?倒是知道我身份。
我说:“九流也还算入流,超过我所想所求。”
“你是一个不错的人。”
“哗,谢谢。”
“但请不要缠住我。”
“天气这么冷,你已辛劳一天,不向往一杯香浓的蜜糖薄荷茶?,”
这叫做攻心为上。
她犹疑一刻说:“喝茶当儿,不许说我不要听的话。”
“答应你。”
我拖起她的手,她戴着手套,也就不介意,我们这样过了马路。
她看上去很渴,也很饿,双手捧着茶就喝。
我立刻替她叫了点心。
一轮体贴使她很感动,这个女人,平日也没有谁把她当女人,真是可怜。
她苍白的面孔稍见红润。
我们没有说话,咖啡室的人很多,来来往往,大衣帽子围巾搭在椅背上,更加拥挤,但气氛很好,隔座的人埋怨着老板/客户/伙计/爱人,也有笑声,不知甚么角落,还有个女孩子在哭。
良久,我才问:“一个人住很寂寞?”
“习惯了。”
“寂寞是永远不会习惯的。”
她不晌。
“很多人以为你同父亲住。”
她不答。
我小心翼翼的问:“你没有评语?”
“我一向不解释。”
“太委屈了。”
“你以为解释就有用?不会的,不必做一出戏免费招待不相gān的人。”
我问:“成功才是最好的报复?!”
她苦笑,“报复?报复谁?”
她喝完茶起身穿大衣,我连忙付账。
临走时我问:“你那么恨你母亲?”
她说:“我没有母亲。”
头也不回的走了。
奇怪,有两个母亲的人偏生说没母亲,财主佬往往不肯坦白身家,世qíng越来越复杂,何止两面,简直四方八面。
不过司徒慧中的确憎恨她母亲。
阿戚调查得很详细:司徒慧中的成功,与她父亲并无直接关系,开头,人们还看在这个姓氏上给她三分面子,后来发觉司徒氏对这个私生女并无偏爱,那股劲就消失,再跟着又发觉即使得罪司徒小姐,老司徒也毫无动静,司徒慧中更一点特权也没有。
换句话说,她成功,是因为她比谁都肯吃苦,肯努力。
每一年,只有在团年的时候,司徒才会给她一个电话,叫她去吃顿饭,每年只有一次,但在最近的三年当中,慧中不接受这种施舍,在过年时,她qíng愿飞往外国旅行。
她不能失败,单是她的家人就要了她的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