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戚说:“她终于想开了。”
“不想开也不行,坐四望五的人,还能捱多久?”
我不置评。
不知慧中看不看这些报道。她也不关心,哀莫大于心死,也许一般不知就里的卫道之土又得施展他们那顶大帽子:“真不知道一个人怎么可以这样对待生母/亲子……”
慧中说得对,向大众解释个人遭遇是完全不必要的。
我放下报纸。
阿毋说:“请客的酒席一共一百多桌,还有人送花牌,真不相信有这种场面。”
我说:“行行出状元。”
阿戚说:“司徒慧中亦是状元。”
“嗯,一点也不错。”
阿毋又说:“两母女到底还是两母女。”
这次谁也没有笑。请勿收回
棋哥是我们隔壁邻居的一个男孩子。
这人很怪。我们邻居了差不多十五年了。
整条街上,只有他家与我家两幢老房子。
据我记忆所及,我好像一出生便看见他了。
从小我们一块玩,玩得很厉害。
我不太像女孩子,他也不太像男孩子。
这不是侮rǔ阿棋,只是他很文静,我的嗓门叫起来,几乎要比他的大。
阿棋很关心我,常教训我这个,教训我那个。他觉得我太漫不经意,我觉得他太古板。
他尤其讨厌我常嚼香口糖。
我记得那年,他十五岁生日,我问他要什么礼物。
他想了很久,又看了我很久,并不出声。
我催他。
他说:“小贝,请你以后别咬香口糖好不好?这是最佳礼物。”
他说得很认真。我只好瞪大了双眼。
他很伤我的心,我没料到嚼口香jīng会使他这么烦恼。
他一定很讨厌我这个习惯,但是他居然忍了这么久。
这家伙就是yīnyīn的,什么都不讲,讨厌。
阿棋就是这一点讨厌。我比较喜欢什么都叫出来的人。
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与地玩了那么久。
我与他的xing格并不合。
当满阿棋长大以后,比小时候更可爱。
他有很圆的眼睛,孩子气很重,他的头发很服贴。
我喜欢有服贴头发的男孩子,他很符合要求。
我是喜欢他的。
阿棋优点很多,他可靠,老实,但又有幽默感。
可惜我一直不喜欢圆脸的男孩子。
家明比阿棋瘦削,比阿棋潇洒,我记得很清楚。
他虽然去了很久,但是他的样子,我不会忘记。
他还常写信给我,信很短,但是照片很多。
家明是我表哥。
我qíng他比阿棋小一点,阿棋大我三年,家明只比我大一年,他在那边念中学。
他与阿棋不同,阿棋多用功勤力。
家明却在那边天天关事,叫他父母心惊ròu跳。
他们两个是完全不同的,但是家明与我更合得来。
我没有哥哥,我老是想,如果阿棋是我哥哥。
家明该做我的男朋友。
我很得意。
如果日子不错,家明明年现在便可以回来了。
一年是很快的,我等着它过去。
回到家里,我跑上露台,往阿棋的房间张望。
这人,还没有回来。
我在等他回来。
妈呢,妈在什么地方?我想起来。“小贝──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