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现在连他自己的声音都是低沉的。
“给我机会解释。”他恳求。
我很疲倦地说:“你有什么好解释的,我们只不过是普通朋友,比较谈得来而已,你私生活并没有必要向我公开,小事不必挂在心上,一下子就忘了。”
他说:“志怡,我们当真只是普通朋友?”
“当然是,你还是我的得力助手。”
他沉默,“我来看你。”他提出要求。
“我想睡一觉,我们明天见。”我放下电话。
对他来说,也许只是功亏一篑,但我知道我与他不会有什么前途,难道我们还会结婚不成?
父亲不介意我一生不结婚,但挑选对象的大权,在他手中,他不会随我放肆。
他并不是慈父,在他的王国中,他一向是专制皇帝,朋友,任我,女婿,得由他挑选。
荣昌再能gān,也不过是七百个雇员中的一个,父亲不可能满意他。这年头还有什么灰姑娘的故事,所以陈淑子是白白给牺牲掉了。
我很替他们可惜,更替自己难过,我择偶的范围是这么狭窄,不知道嫁的是谁,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自己的家,在这一段空虚的时间内,我得不停的来往派对,杀死时间。我的生活闷透了,所以不会知道,唯一的调剂是荣昌,此刻连这一点乐趣都要被剥夺。
钱,我将拥着钱终老。
第二天。
我的心qíng仍然沉着,但qíng绪已经受控制。
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,我们得到一些,必然失去一些,如果要我做陈淑子,我qíng愿一生寂寞,况且陈淑子也没有得到荣昌,而我,虽然没有荣昌,却有我父亲的财富,我应该心足。
知足常乐。
荣昌的样子很憔悴,却仍然收拾得很gān净。
我对他的态度没有显着的改变,只有他觉察得到,我对他是冷淡得多了。
我们在早上开了一个着要的会议,散会之后,筋疲力尽,但是我没有出去午餐,我叫了一客三文治吃。
他推门进来。
我看看他,他坐在我对面,这个人,叫我怎么说话?
“你为什么不骂我?”他垂头丧气。
“我为什么要骂你?”我咬一口三文治。
“我对你说谎,”他说:“淑子确是我的未婚妻。”
真聪明,前来认错,希望得到我的原谅?
我说:“你没有说谎,你只是没有说实话。”
他苦笑:“你如果大骂我一顿,我会好过点。”
“荣,我们认识也不浅了,你知道我为人,我不会那么着视你、”我很大方的把注事一笔勾销。
他惨白的看着我。
“你以为你快要成功?将要做庞家的乘龙快婚?这是没有可能的事,即使我疯狂的爱上你,权也不在我手上,一切要我父亲批准,如果我脱离他,我跟陈淑子有什骱蠼样?我最吸引之处又不是我本人,而是我父亲的财产,荣,你太妄想。”我声音中并没有讽刺之意。
他紧闭上嘴唇,被我击得无还手之力。
“你想飞上枝头作凤凰,太困难了。”
他站起来,走到窗口去。
我没有胃口再吃三文治,把它扔到字纸箩。
他说:“阶级观念真的那么着要?”转过身来。
“你换了是我,你也一样。”我的声音很平静。
他说:“我仍然觉得淑子没出现之前,我是有希望的。”
我说:“你不能怪她。”
“我没有,她也很可怜。”荣昌低下头。
他们两个人,互相说对方可怜,照说应该有共呜。
“陈淑子很好,很适合你。”我说得很有诚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