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子思,我只是一个普通人,也许配你不起。”
子思温柔地说:“你以为我有三只眼睛?”
日朗笑了。
“罢哟,日朗,有事大家商量,你总有升级的一天,弟妹一定长大独立,我最多不再与你拗撬,行了没有?”
二人在那一个huáng昏的jiāo通,比过去三个月加在一起还多。
“我送你回去。”日朗喝了酒,不便驾车。
在车上,日朗忽然又讲了真话:“子思,我喜欢你长头发,此刻你那短发真难看。”
子思不动声色,“你喝多了。”
日朗不作声,再过一会儿,他已呼呼入睡。
子思吁出一口气,原来真话那么难听。
她qíng愿听,“子思,你剪了短发好不英姿飒飒。”
到了王家,子思打电话上去,自有日朗的弟妹来把他接上去。
子思头一次留意他弟妹的表qíng,看到了明显的敌意及不满。
他们希望大哥留在家中继续帮助他们吧,还有,对骄纵的子思,也觉得难以相处吧。
子思静静离去。
她伸手到口袋去,摸一摸那包药。
她有点害怕:子思子思,你真想听每个人心中话,你受得了吗?
第二天,日朗道歉电话来了,“子思,昨日我发过牢骚?我发酒疯了。”
子思十分虚伪地答:“没有呀,别老念念不忘昨夜,今日才最要紧。”空dòng得几乎在电话中听到回音。
但是日朗却放心了,“下午再找你。”
同事悦华进来,随口说:“你这件外套好看极了。”
子思抬起头,“真的,是真话?”
悦华笑,“这种小事,骗你作甚?”
“客套是社jiāo礼貌。”
“那当然,要是外套十分丑陋,我至多不出声,既不是叫我穿,又不是bī我买,何用我意见多多,我最讨厌就小事肆意批评他人的人。”
“悦华,你真成熟。”
“是吗,我自觉不够圆滑,我手下咪咪要跳槽,问我意见,我竟老实告诉她,她羽翼未丰,失败成数甚高,此刻她骂我狗眼看人低呢。”
做人真难,子思默然。
悦华感慨,“不该讲真话,她要走,让她走,也不必说假话,祝她前途似锦,不就算数。”
“真的,前程似锦总错不了。”
悦华说下去:“渐渐我怕应酬,社jiāo场所,说的都是虚伪客套,明明那位老太太打扮得似个老妖jīng,还得褒奖她有品味,其实心中鬼叫,妈呀,五十多岁的婆婆还穿泡泡裙,发边别一朵花,饶了大家吧。”
子思有同感,“又不是为生活,何用自苦。”
“唔,下了班索xing休息,听听音乐,看本好书,与家人相处好过。”
“悦华,你这番话真有意思。”
“净说真话行不通,但不愿说假话,唯有下此策。”
讲那么多假话gān什么呢,明知人生七十古来稀,还一味恭祝老人万寿无疆,那位女士早已年老色衰,硬是称赞她风韵犹存,简直是骗子。
周末,承方来小坐,子思想,听听你的真话也好。
“来,承方,喝一口我妈炖来的jī汤。”
承方取笑,“这么好心.里头没有蒙汗药吧。”
“有,一喝下去,就讲真话。”
承方喝一口,“子思,我妈是你妈的姐姐,可是姐妹俩命运差个十万八千里,你父亲长袖善舞,爱惜家人,你们母女生活丰足幸福。我妈失婚,独自撑一头家,苦涩不堪,我自费留学,起步迟了多年,唉。”
“承方,大器晚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