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子思,最辛苦的时候,我真不想见到你,都说我俩长得像,可是运气差天共地,我哪点比不上你呢,有时见你父母对你百般迁就,心中真不好受。”
“你妒忌?”
“没有,我只是感慨万千。”
“你有没有讨厌我?”
“当然没有,咄,福气好又不是你的错。”
没想到承方的真话也那么可爱。
“喂,这jī汤里可是搁了人参,味道苦苦的。”
“人参也帮不了我,还是那么笨。”
“聪明无用,”承方说:“聪明人永远服侍笨人。”
“聪明是种享受。”
“事事看个通明,料事如神,有何乐趣?”
“承方你真有意思。”
“我非有点智慧不可,否则如何在社会立足,你不同,你再无聊,人们也会包涵你,”则给你父母面子,二则你自给自足,毋须理会别人怎么想。”
“我……也不致于一无是处吧。”子思嚅嚅问。
“谁去研究这个问题,唉,好累,你不介意我打个盹吧。”
子思十分感慨,她一向佩服这个只比她大半岁的表姐能gān聪明,没想到她满腹辛酸,看qíng形,所有成绩均是超出十倍血汗换回来。
子思有点羞愧,她取过jī汤喝一口,还没放药呢,表姐已经说尽真话。
家庭环境不一样,少年时期子思的父亲已经告诉她:“囡囡,做任何一件事,如要做得出色,均十分吃苦,世上已有许多才俊,囡囡,你不如留在父母身边,做个乖女儿好了。”
既然如此,子思便顺理成章成为一个乖女儿。
一事无成。
陪父母周游列国,逛街看戏,其乐融融,亲友间有人看不过眼,也会笑着讽刺:“子思的生活是理想的退休生活。”
子思只考到瑞士那种二年制学仪态烹饪的学院,算是镀了金。
同表姐不能比。
傍晚,承方睡醒离去。
子思一个人看电视,忽然听得门铃响。
是承方忘了什么回转头来拿吗?
门外站着的是王伯母,哪个王伯母?王日朗的母亲。
“伯母请进来,怎么不预早通知我来接你,同时好准备茶点。”
王伯母微微笑,“迟早成为自己人,何必多礼。”
子思还是斟上香茗。
“子思,恕我开门见山,日朗说,他打算结婚。”
子思呵一声,“他有说是同我结婚吗?”
王伯母没好气,“当然是你。”
“呵,那关我事,请伯母把话说下去。”
王伯母长叹一声,“子思,人穷志短。”
“伯母,有那么好的子女,伯母不穷。”
伯母总算露出一丝微笑,“你说得太好了。”
她到底想说什么?
看她表qíng,她像是来说真话的,可怕,世上最可怕的是真话。
“子思,日朗很烦恼呢。”
“为什么,因为有第三者?”
“不是,他怕齐大非偶。”王伯母双目炯炯地看着子思。
子思只得报以微笑,“伯母把我看得太高,我也不过是自食其力的一名打工女。”
王伯母可不理她,自顾自说下去,“我们家需要日朗,他不能离开家。”
子思忍不住说:“那么,有烦恼的不是日朗,而是你们。”
“父母弟妹的事即日朗的事。”
“那么,此事与我无关,你找日朗商量解决即可。”
可是王伯母并无适可而止,她斥责子思:“你采取这种不合作态度,将来如何入我家的门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