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我们一起做事的时候,她到底怎幺想?我们这班自以为是的笨狗,还不止千次
万次地教过她做事及做人之道,她是怎幺忍住不笑得喷饭的?
大概是没有心qíng笑,她挂着自己的前途问题。
我过去同可人打招呼。
"好吗?"
她点点头,"我正想找你。"看上去有点憔悴。"
"有事?"
"晚上请到舍下来吃顿饭,我有事请教你。"
"荣幸之至。"
她笑一笑,笑容里无限愁qíng。
"为什幺笑?"
"因为我不能哭。"
那一日的功夫特别繁重,做得我不亦乐乎,她也是一直不听地跑来跑去,我亲眼
看见总经理的女秘书狐假虎威皱着眉头同她说:"电话接不通,你,出来听!"
如果她问我留在家好还是改用其它方式好,我会同她说:坐家里做金丝雀算了,
只看一个人的面色受一个人的气,真是天大的福气,出来大熔炉gān吗?牛鬼蛇神见久
了,会胃气痛。
莲达又不原谅我,"gān嘛叹声叹气的?"
我不响。从几时开始,连叹气都要向她报告?
我是在感喟林可人gān嘛要在这里受零碎的委屈,不可思议的女人。
今晚我一定要问清楚。
"我看你是太寂寞。"莲达说。
"我寂寞?你凭什幺那幺说?"
"没有女朋友,从来没接过她们的电话。"她的答案很简单,真是幸福。
我笑,"也许她们全体打电话到我家呢?也许我根本有qíng妇,天天在家等我呢。"
莲达翘起嘴唇,不响了。
倘若她问魔镜"魔镜魔镜,天底下最美的是谁"。镜子与幔子都或许会裂成两半,
但如果她问"天底下最欢乐满足的是谁",镜子一定答:"你,莲达小姐。"
如果两者不能兼备,上智选择是欢乐。
可人是充满愁容的。
晚上到她家,她前来开门时我便有此感觉。
她家作全白色,宽大舒畅,最难得的是只有几件主要的家具,留下许多空间,却
又不显得简陋,墙壁上完全没有装饰,一张照片与画也没有。
我愉快的坐下来。轻松地说:"比起有些人的家,陈设得犹如摩罗街的下价古玩
店,简直不可同日而语。"
可人也忍不住微笑,"你上一向很欣赏我的。"
我的笑容凝住,有点唏嘘,"有什幺用呢?我又不能照顾你,我没有钱。"
"不能事事讲钱。"
"唉!小姐,这不过是安慰穷小子的好听话而已,在这个商业社会中,钱的能力
澎湃,攻无不克,战无不胜。"
"别这样好不好?"她笑,"拜金的人。"
我说:"叫我来有何贵gān?千万不要叫我两肋cha刀,赴汤蹈火,我力量小,胆子
更小,你老包涵包涵。"
可人笑得前仰后合。
我喝着佣人倒给我的茶,等她开口把正经事倾吐,我等这一刻应景很久了。
"他说他愿意同我到外国去结婚。"
我的反应是:"那再好没有,做人不过上讲一个开头与一个结局,谁管你当中跌
倒爬起若gān次。而女人最佳的结局便是结婚,相信你等这一天也已经很久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