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听得杰克在走廊与他姨父轻轻jiāo谈几句。
浩明没看到温氏,只闻声不见人,但是稍后,他鼻端闻到淡淡一阵幽香。
然后杰克进来了。
浩明一见他忿忿不平的表qíng,就知道事qíng失败。
浩明反而要拍拍他的肩膀说:“走吧。”
“走,”杰克说:“我们另外想办法,天无绝人之路。”
就在这个时候,男仆忽然满面笑容地进来,“两位请留步,两位用过饭没有?请到这边来,老爷一会儿与两位商量生意。”
两个年轻人呆住。
什么意思?短短十分钟,怎么会有这种变化?
只见下人脸色都不同了。
他们随即被安排到小饭厅去,有jīng致的三菜一汤在等他们,茶被撤下,换上葡萄美酒。
杰克大乐,立即gān杯,大吃大喝。
浩明却纳罕了,是什么使温氏改变心意?
他静静喝了半碗jī场。
随即有一位中年人进来,亦系满面笑容:“香先生,小姓张,是温先生的秘书,明日上午九时,请香先生到温氏企业来签合同,温先生觉得你在鲤津郊那廿五个单位值得投资,决定接手,由我们与利通银行接洽,香先生你约可赚百分之五左右,你并无异议吧。”
浩明一听,几乎没落下泪来。
还有得赚,他被银行bī仓,都几乎要跳楼了。
那姓张的秘书说:“那么我们明早见,温先生说,不送了,两位慢用。”
香浩明好比死囚获释,身上亿万个细胞逐个又活转来。
他叹一口气,真想好好痛哭一场。
温氏把廿五个单位接过去,浩明就可以用这笔款子去补其他的纰漏,骨牌原理,一牌救一牌,暂时可喘气了。
这时,杰克按住他的手,“浩明,那百分之五的赚头,怎么算?”
浩明自然上路,“全归你。”
“不,”没想到杰克真是朋友,“一人一半。”
两个年轻人紧紧握手。
离开温宅,回到家中,浩明还疑幻疑真,他没打算休息,他怕一睡会起不了chuáng,还有,也怕机会从此溜走。
他一个人坐在客厅中沉思。
这次灾劫过后,生活中许多老习惯要改一改了。
生意中冒险范围要缩小一点,学习脚踏实地,以后,设法弄点节蓄,免得小船遇风则沉。
要检讨的地方多着呢。
还有,那几百个猪朋狗友的名字,可以全部自通讯录上划掉。
天渐渐亮了。
浩明松口气,起来梳洗。
把胡髭刮掉,淋个浴,换上雪白笔挺衬衫,香浩明又是一条好汉。
他准时抵达温年机构三楼,一名秘书立刻迎出来招呼,待他一如上宾。
浩明纳罕不已。
张秘书一早已在会议室等他,把合同摊出来,笑容满面。
整宗生意十分钟就成jiāo,香浩明得救了。
他不卑不亢地道谢。
那位张秘书叫人斟了咖啡上夹,忽然问:“香先生有没有做股票?”
浩明知道他有话要说,立刻洗耳恭听。
果然,下文来了,“据温先生说,宝利通会升上去,此刻买一点,待上到八块四角放掉,会有进帐。”
浩明即时说:“我明白了。”
张秘书笑,“祝你幸运。”
浩明告辞,赶回自己写字楼去办事,一路上想破脑袋都不明白何以会获得温氏礼待。
绝对不是杰克的功劳。
温氏根本没有见这个外甥的意思,他俩坐在冷板凳有一个钟头,温氏才前来打发他们,在那个时候,不知发生了件什么事,使老温回心转意。